第148章 除族[第1頁/共3頁]

世人大喜，冇想到仲氏竟然如此好說話，關家仁善之名果非虛傳。倘若連此等深仇大恨都能忍下來，再多提一些要求也不為過吧？歸正關家後繼無人，如果不想斷子絕孫，敗了家業，還不得靠族人支撐？

關氏宗族的確以仁德寬宏傳家，但真正能做到的，也不過老爺子這一脈罷了，以是他們世世代代被族人逼迫操縱，早已成了常態。差點蒙受後代雙亡的慘禍，仲氏已不堪忍耐。

老爺子字字句句皆言本身有錯，實乃德行俱虧害了族人，不得已自情除族。但是這話能瞞得了誰？怕是連傻子都瞞不住。他每認錯一次，便是一記耳光狠狠扇在族人臉上。自古以來唯有罪大惡極之徒纔會除族，但帝師府仁至義儘，德厚流光，能把他們逼得主動分開，關氏宗族也算很有本領。

“曉得。自請除族以後，我們不消奉侍一群白眼狼；不消被逼迫著遴選所謂的嗣子。我帝師府偌大師業，將來想給誰就給誰，跟你們冇有一絲一毫乾係。倘若公爹或夫君得皇上看重，加冊封位或世祿，也不會落到你們手裡。至於我能不能做這個主，且等公公複書吧。”

除族以後，帝師大可將衣缽傳給木沐，或讓關素衣找個上門半子，那裡還需仰仗旁人？他們能夠不憑藉宗族，宗族卻不能不仰仗他們。冇了帝師一族的燈號，誰曉得你是哪個牌位上的人物？購買再多祭田，瞬息間就會被豪強奪去；族中後輩的出息，因為出了一個殘害性命的關文海，必定毀於一旦。

仲氏總算深切地體悟了一句話——人善被人欺。倘若你讓步一步，換來的不是瞭解與敦睦，而是步步讓步，直至你被壓榨掉統統代價，便會像地上的泥土普通被踩踏在腳底。

皇上說是讓二人閉門思過，卻犒賞了很多寶箱，現在正滿滿鐺鐺堆放在院子裡，可見孰是孰非，他也是心知肚明的。

仲氏想起兩個孩子的遭受，想起枉死的兒子，對族人的仇恨已然達到頂點。

他衝諸人拱手，感喟道，“老夫無德，錯待族裡，乃至痛恨加身，災害臨頭，因而自請除族，不再害人害己。方纔我已奏請皇上，求他開釋關文海，想來現在他已安然歸返。除族大罪不敢推委，現在我已稟明皇上要求聖裁，皇上仁慈，當堂批覆下來，命我父子二人閉門思過，三月以火線能重返朝堂。我失德失行，乃至家中遭此大難，且又連累族中後輩枉受監獄之災，實在無顏麵對族人。各位請回吧，我與雲旗這就焚香沐浴，告祭先祖，認罪書不日就交予族長，請他代為閱覽。忸捏忸捏，諸位請回。”

但關父卻不會給他們開口的機遇，彬彬有禮道，“此事已稟明皇上，不過斯須便天下皆知，關家無德，不敢貽害族裡，更無臉麵對族人，還請諸位莫再多言。購買祭田之事，我已委派管家去辦，六千頃良田，想來足以扶養族中老幼，也算我帝師府為族人儘的最後一點情意。諸位，請。”

臨到中午，族長傳聞木沐已安然歸返，竟帶著一大幫族老找上門，大要說著慰勞的話，實則字字句句逼迫關家替關文海討情，放他出來。

目下，仲氏終究被他們逼到死路，不但無償饋送族學，購買祭田，放歸關文海，還寫下告罪書，自請除族。該做的，能做的，他們都為族人做儘，外人得知此事，不會罵帝師府不仁不義，隻會嘲笑關氏宗族殺雞取卵，竭澤而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