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之源[第1頁/共3頁]

仲氏到底是女人，曉得後宅孤寂的可駭之處，將女兒拉到一邊，叮嚀她儘量攏住夫君，切莫走到無可挽回的境地。關素衣大要應諾，內裡卻不覺得然，在家舒舒暢服待了一整天，臨到傍晚才乘坐馬車回侯府。

“開口！”一向沉默的老夫人俄然怒了，用力拍打桌麵斥道，“甚麼姨母姨母，待她過門，你隻能叫她姨娘。向來冇傳聞有嫡子、嫡女不在主母身邊教養，反去靠近一個妾室，你已經十一歲了，莫非連這個都不懂？彆一口一個關氏的叫，她是你母親，你必須敬著她，便是她打你罵你，讓你綁沙袋練字，那也是為你好，你且乖乖聽話。來人，把大少爺押去正房給夫人報歉，倘若他不肯意，就讓他跪在門外，等夫人消氣了再送回驚蟄樓。”

不等侍衛答話，李氏就調侃道，“她怎會有表情來？侯府出大事了。要換成我，先砍了趙陸離，再殺去葉家，叫那起子小人自食惡果！”

趙望舒撲到祖母懷中，撅著嘴嚷嚷，“是關氏。”話落把人拉進內堂，挽起袖子，抱怨道，“祖母您看，她打我！她還讓我在腕子上綁沙袋，害得我磨破好幾層皮，早晨疼得睡不著覺。姐姐騙了我，關氏一點也不好，我不要她當我母親，我要三姨母當我母親。”

“你不孝的事多著，不差這一樁。”老夫人回身回屋，冷道，“走了一個葉蓁，又來一個葉繁，葉家這是不籌算放過我鎮北侯府啊！暮年你鰥居，也冇見葉家擔憂兩個孩子無人教養，現在你大婚，娶了賢名在外的關氏女，他們便硬塞一個庶女出去，這是乾甚麼？你娶妻納妾竟不能由著本身，卻到處任憑葉家擺佈，要我說，你乾脆入贅葉家得了，就當我向來冇生過你這個孽子！”

幾名身強體壯的管事婆子回聲入內，欲把大少爺押送歸去。

關老爺子一麵撫須一麪點頭，直說趙家不懂禮如此。他為人樸重，本性木訥，一時候竟不知該如何幫忙孫女兒，內心火燒火燎普通難受。

趙陸離無話可說，唯有沉默。趙純熙偷偷拽住他衣袖，以示安撫。

“公然是逃奴後嗣，恬不知恥！哪有新婚未滿半月就納妾的人家，這擺明是作賤我們依依啊！如果當初我早些把依依嫁了，現在哪用受這等摧辱。趙府和葉家真是欺人太過！”仲氏氣得七竅生煙，倘若趙陸離和劉氏站在麵前，定然會被她撕成碎片。

老夫人長歎一聲，又道，“素衣是個好的，她如果我女兒，便是讓她嫁給販夫走狗也不會許給你。是我們趙府把關家害了，你若另有知己便好好待她，她現在或答應以張望等候，但再熱的心、再暖的情，遲早也有冷卻的一天，屆時你就算想挽回也挽回不了。我言儘於此，你愛聽不聽吧。”

趙望舒為了博得祖母垂憐，固然不如何疼痛，嘴上卻咿咿呀呀叫得非常清脆，更皺著眉頭噙著淚珠，擺出不堪忍耐的模樣。

這回他再也不敢掙紮、打滾、捶地、哀嚎，隻一眼又一眼地去看姐姐，但願她能說幾句討情的話。趙純熙垂眸，假裝甚麼都冇瞥見。一行人漸走漸遠，正院裡終究溫馨了。

有父親在，關素衣甚麼都不怕。她好聲好氣地安慰母親與祖父，末端說道，“所幸我與趙陸離本無交誼，他要納妾不過是小事一樁，我把明芳也給他，叫他嚐嚐齊人之福。隻要關家不倒，隻要祖父和爹爹還能在陛下跟前說得上話，誰能拿我如何？我仍然是侯府主母，不管趙陸離納多少姬妾出去，都擺盪不了我的職位。隻是葉繁身份上有些特彆，葉家恐怕會請動葉婕妤替她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