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凶器是舌頭！[第1頁/共3頁]

“但是……在蕉芸軒，你如何隻消一眼便看出瓦罐裡並非炸人肉？在那種環境下，我……咳，我身邊的弟兄都嚇麻爪了，你如何敢拿起來就啃？莫非你見過炸人肉的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從惡夢般的欺侮中回過神來，身邊的男人取出一袋錢賞狗似的扔出門外，透過門縫，她吃驚地看到了一張熟諳的麵孔——本身的丈夫老賴！

“那便不勞你操心了……”麵巾在孟得鹿手中一折，便已被疊成四四方方，放回結案上。

前些日子，老賴又欠了漫香的債務有力了償，故伎重施逼她出門賣身，卻恰逢她來了月事，丈夫看到床單上的血跡立即暴跳如雷，破口痛罵。

石像似的閒坐了一夜的賴娘子俄然大放悲聲，慟哭不已，孟得鹿的題目將她的回想又拉回到了阿誰可駭的夜晚——

“在那夜之前，我活得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百次地想疇昔死，但是就在那晚，當他謾罵著讓我去死時，我俄然想通了，我為甚麼要死，該死的明顯是他！以是我用剪子一下一下地紮進他的嘴裡，直到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最後，他的舌頭都被我剪斷了，從嘴裡掉了出來，竟然有那麼長，我把它剪成一塊一塊，分給了每一名姐妹，我要讓統統人都嚐嚐，能罵出那麼多暴虐說話的舌頭到底是個甚麼味道……”

蔣沉盯著孟得鹿，他始終感覺這個女人身上另有他未解開的奧妙，現在，她對他已經冇有操縱代價，他能夠好好盤盤她的秘聞了。

“這人間有女子說話的份嗎？有人會當真聆聽女子的聲音嗎？街坊都曉得賴娘子被逼賣身還債，卻隻把一盆盆臟水潑到她的腳下，冇有人聽她訴說一句委曲，她被逼至殺夫碎屍的地步，人們也隻會指責她是蛇蠍毒婦，卻不會有人當真體味她犯案背後的苦處……一樣，你們是替賢人辦事的官差，我不過是戔戔一名外埠上京的賤籍舞伎，若不使出點邪乎的手腕唬住你們，你們會安溫馨靜地聽我說話嗎？”

班房裡逼仄陰暗，一群乾苦差的大老爺們的汗臭腳臭狐臭集合不散，被扔在臉上的麵巾倒是剛洗過的，披髮著淡淡的皂角味道，孟得鹿竟然忍不住用它敷了敷臉，以安撫早被肮臟之氣熏到脹痛的雙目和鼻子，臉上經心化好的“傷妝”也隨之被擦得一乾二淨。

蔣沉不覺得意地向窗外打了個呼哨，“女人太記仇了冇有好了局……”

丈夫老賴向來好逸惡勞，卻吃喝嫖賭無一不沾，結婚幾年便敗光了統統家底成本，端賴她一人接些刺繡裁縫活計保持家計。

“噢？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昔日齊桓公身邊有一近臣，名叫易牙，隻因為齊桓公一句戲言，說本身從未吃過人肉，他便將兒子殺了做成肉羹進獻給齊桓公，因為人常日的飲食中含鹽，以是人肉較之畜肉更鹹，齊桓公嚐出非常，扣問易牙，才曉得他殺子媚主的伎倆……這些都是史乘上記錄的，你冇讀過嗎？”

她又將那利剪奮力拔出，鮮血如噴泉般從丈夫的口中噴湧而出，濺了她滿臉——她復甦了！

一日，她受命前去一家富戶量體裁衣，不料一進門便被一名衣衫不整的男人死死抱住，她想逃，身後的門卻被人死死拉住……

“從……你說那些人吃的肉糜太鹹了的時候……”孟得鹿答覆得輕描淡寫。

本來，孟得鹿剛進長安城時便在西街羊肉鋪門口喝了一碗羊雜湯歇腳暖肚，趁便跟老闆老楊頭探聽過幾句蕉芸軒的動靜，恰好從他口中傳聞了剛往店裡送過幾十斤羊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