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月下重遇[第1頁/共3頁]
薄薄的月光灑在崢嶸如玉般光亮娟秀的臉頰上,她的眼睛似天涯最刺眼的星子,在眼瞼微合之間,滿盈起濃濃的哀痛。
“奴婢不敢欺瞞娘娘,據聽雪堂的宮女冬月說,采琴每日都會在深更半夜熬藥送進杜良媛房裡,從不準任何人插手。奴婢感覺蹊蹺,又讓冬月細心察看了幾日,坐實以後纔敢來向娘娘稟報。”春然所說的冬月,便是紫玉皇後安插在杜恩兒身邊的眼線,聽雪堂前腳有甚麼動靜,她後腳便會跑去奉告春然,饒是杜恩兒再得寵,也不過是紫玉皇後的一枚棋子。這枚棋子如果肯乖乖聽話,紫玉皇後天然會持續留她下來,但她若生出異心,棄之亦如草履普通簡樸。
而那小我,現在已不存在於這天下上的任何一個角落。
“真有此事?”紫玉皇後眸光突然一厲。
夜已經深了,崢嶸奉侍楚南睡下,又安排了王振在殿下值夜,這才放心拜彆。明日便要啟程回皇宮了,這為期三天的冬獵活動,對勁的人很對勁,不對勁的人也在假裝對勁,如許大張旗鼓,現在看來倒更像是一出鬨劇了。崢嶸單獨走在行宮溫馨無人的迴廊下,飛簷捲翹的亭台樓閣隻成了夜色中一道道恍惚的表麵,北風穿堂而過,無數落葉跟從翻飛,月光淡淡灑在鋪著石板的路麵上,宮燈搖擺,六合間彷彿隻剩下她這一道清靈纖細的影子,單獨行走在空曠夜色下。
幾位質子中,服從最好的應是龐弘揚,獵得一隻野兔,其他幾人大多白手而回,宣遠帝見狀還調侃了幾句,魯玉昌和龐弘揚又是一陣歌功頌德,梁子華聽得好笑,更加輕視那二人的所做所為。每次宴席最嚴峻不安的當屬侯妍玉,她坐在梁子華下位,隻低頭著不言不語,但想到子華哥哥就在本身身邊,她心中便不由很多了幾分安寧。
春然怎會聽不出紫玉皇後話裡的意義,她擺佈掃了一眼,見四下無人,便湊上前輕聲說道:“皇後孃娘,奴婢傳聞杜良媛身邊的采琴每日都在聽雪堂裡偷偷熬藥,奴婢去太病院查過,並冇有杜良媛救治的記錄,也冇有太醫給杜良媛開過方劑。”
“楚堯哥哥……”她喃喃喚著,身影一晃,朝那道人影跑了疇昔。
玉輪垂垂隱進了雲層裡,四周暗淡了很多,在崢嶸昏黃的淚光中,恍忽瞥見一道人影在向她走來。那人影身形苗條,紅色的衣袍飛在風中,似夜色中舞動的月光,崢嶸怔怔望著,淚水垂垂湧出眼眶。
崢嶸看著天涯那輪明月,彷彿又瞥見了楚堯哥哥那溫潤如玉的笑容,也是在如許一個皎輝滿室的夜晚,楚堯哥哥著一身月紅色團雲紋的錦衫,踏著滿院的木蓮花香向她走來,他們聯袂安步在月下,相約存亡相隨,不離不棄。但是,楚堯哥哥畢竟還是踐約了,留在崢嶸心底的那片月光,再也等不到能與她共話情長的人。
臨行前的時候,董太後奉告她,將來她所流的每一滴眼淚,都隻能由本身擦去,崢嶸聽懂了,也一向記在內心。淚水,是多麼軟弱的意味啊,她必必要提示本身,用固執假裝起統統缺點,唯有如許,她才氣在步步為營的鄭皇宮裡儲存下去。
“奴婢服從。”春然曲膝一應,伸手將紫玉皇後攙扶住,說道,“皇後孃娘這般寵遇杜良媛,她竟還不滿足,奴婢方纔瞧她在席上那模樣,當真是狐媚手腕,可惜了娘娘一番種植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