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佞情讒語[第1頁/共2頁]
宋江替晁蓋把頭點得象雞啄米,連聲道:“當然應當是如許!哥哥一手初創了梁山的基業,憑甚麼到頭來要替彆人做嫁衣裳?哥哥你想,自那西門四泉上了梁山以後,他行的都是些甚麼事?他平空弄出一個講武堂來,本身去做山長,這下可好,梁山嘍囉裡的精英,都烙上了他西門慶小我的私印;他又弄出一個甚麼貿易局來,由黃文炳、蔣敬一乾人把持著,控住了梁山的財務;接著他又掌了梁山的兵權印把子,數回出兵,借哥哥你的兵馬,樹他本身的威福,弄到現在——”
晁蓋仍然是一副呆呆鄧鄧的模樣:“篡位?架空?有嗎?”
晁蓋揚眉道:“哦?何事如此當緊,竟然能令三郎賢弟這般義無反顧?”
提到阿誰圓桌集會,宋江恨得牙癢癢的,當下亢聲辯駁道:“天王哥哥啊!你好胡塗!西門慶那廝,事事算計到了,你當他弄出阿誰圓桌集會是功德?那廝的心想得更深了一步——他欲奪天王哥哥之權,又怕傷了他本身假仁假義的名頭,是以弄出個甚麼圓桌集會來,將本該由天王哥哥一人獨攬的大權,分潤給了那些蝦兵蟹將——這一來弱了天王哥哥的權力,他卻得了好名聲,諸事表決起來,那些得了好處的傢夥還不是向著他嗎?”
晁蓋彷彿被宋江說得心動,以目覷之道:“若依三郎兄弟之言,我當如何?”這恰是:
讒語鑽窗蜂欲出,佞情繞樹鵲難安。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化。
宋江喘氣道:“哥哥見了日前盜窟中諸般景象,還不憬悟嗎?”
晁蓋兀自躊躇,自言自語道:“四泉兄弟義薄雲天,行事光亮磊落,如何會來算計於我?”
當下再顧不上賣關子,開門見山道:“哥哥可知現在的梁山之上,隻知有西門慶,不知有晁天王?”
宋江已經對晁蓋的政治聰明絕望了,還不得不冒死措詞給他解釋:“天王哥哥,你是梁山的大寨主!大當家!總瓢把子!梁山上的大大小小,都應當你說了算纔對!這梁山是姓晁的,不能悄悄斷送於異姓之手——小弟這麼說,你可明白?”
晁蓋摸著下巴,如有所思,同時漫聲應道:“哦——是如許嗎?”
宋江固然危言聳聽,但晁蓋到底是讀多了佛經,有虎狼屯於陛尚談因果的風采,聞言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隻是笑道:“三郎賢弟有話固然明說,作那麼些彎彎繞乾甚麼?”
得了晁蓋這一言,宋江便點頭道:“既如此,小弟就苦口婆心,放膽直言了——即使哥哥聽不入耳,但良藥苦口利於病,忠告順耳利於行,至於那些無謂的名聲,小弟卻躲避不了那麼很多!”
說到這裡,宋江用力把雙手一拍,“啪”的一聲,仿驚堂木作震聾發聵的結果,然後慨然道:“——弄到現在,梁山上提到天王哥哥,隻不過應個名頭罷了;一提及西門慶,倒是大家遵凜——好我的天王哥哥啊!甚麼是天王?天就是老子!老子天下第一!現在西門慶那廝竟然要把這第一從天王哥哥這裡篡了去,妄圖著架空天王哥哥——天王哥哥你固然阿彌陀佛襟懷大,莫非就真的罷休任西門慶那廝這般胡為?!”
宋江感喟道:“天王哥哥啊!兄弟固然是三腳貓的技藝,好歹也是讀過聖賢書的!韓非子說,君主的大權不能授人於柄,現在天王哥哥你隻是讀佛經,將梁山諸般權益,都交予了西門慶那廝,恰是犯了為上者的大忌!你看他公器私用,結黨營私,羅羽翼,隻怕旬日以後,有不忍言之事啊!天王哥哥啊,你看那汗青上記錄著多少子殺父兄殺弟小姨子給大舅子下毒啊等等等等——天王哥哥你可要以史為鑒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