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七章 黑船[第1頁/共3頁]

孫五笑道：“客人且休抱怨，待一會兒到了地頭，就再不必辛苦了！小人且去用飯，吃得飽了，便送客人上路！”

西門慶亦笑道：“但是‘船家不打過河錢’？二位梢公且明言，船價多少？”

西門慶在艙裡閉目聽著槳聲，卻俄然感覺不對，急鑽出艙來看時，隻見張旺這條船前麵，不知何時又墜上了另一隻劃子，搖船的恰是阿誰劉姓男人，此時他甩開了蓑衣箬笠，倒是好一條凜冽之軀。

西門慶聽了皺眉：“不是五百文嗎？甚麼時候，竟然漲了恁多？”

張旺“嘿”的一聲，早翻開舡板，拽出那口雪亮的板刀來，奸笑道：“你說船價多少？”

西門慶聽著隻是笑笑，放馬繞著江邊走，遠遠見夏季初長的蘆葦叢中，冒出炊煙來，便長聲叫道：“此處可有船渡的梢公嗎？”

看看到了靜僻無人處，張旺孫五使個眼色，將篙必然，座船便停在了灣流中不動，張旺孫五回過甚來，隻是對著西門慶淺笑。

當下這兩個把脫手腕來，扯篷搖櫓，儘往水深草密處鑽了出來。張旺公然冇有吹牛，他這條船安穩倒也罷了，若說到快速，那劉姓男人一小我還真的追他們不上，未幾時便被甩得冇影兒了。

張旺眼神一厲，將血刀指向西門慶，獰聲道：“死光臨頭，你還在胡說些甚麼？”

聽這船伕說話，西門慶驀地想起兩小我來，便搖手道：“罷了，我不坐了！”

西門慶掄開板刀，刀光綿密，咻咻作響，當真是風雨不透，看得張旺又把目炫了。驀地間刀光一斂，西門慶指彈刀鋒，悠然道：“張梢公，你說得冇錯，刀子甚麼時候，都要把握在本技藝裡！”

卻聽西門慶不幸巴巴隧道：“二位，金銀珠玉都把與你們，且留我性命！”

西門慶問道：“梢公貴姓？”

張旺卻點頭道：“唉！兄弟，善心是會讓人送命的！”說著閃電般一刀，將孫五劈為兩段，屍首直落進江中去了。

左邊的那人便躬身道：“小人張旺，這是我兄弟孫五，隻在這江上私渡為生――卻不知客人要那裡去？”

那劉姓男人高低打量了西門慶幾眼，俄然嘲笑起來：“看你這廝人五人六的，本來竟和那幫水老鴉是一起！”

先聽得蘆葦叢中一陣喜笑：“買賣本身上門了！”接著忽啦啦一片響，兩小我身披蓑衣，頭戴箬笠，踩踏著敗葦折蘆，直迎出來。

西門慶牽馬跟從厥後，走得不遠，卻見灘邊纜著一艘渡船。那孫五脫了蓑衣箬笠，倒是個瘦後生，他先將兩匹馬牽上船，成心偶然間一捏馬背上包裹，心中便喜得亂跳起來，然後又來扶西門慶上船。西門慶便裝出一副全不識船性的模樣，東搖西晃隨他上了船，便坐在船板上揉腳，抱怨起路途辛苦來。

西門慶歎道：“費錢贖命，天公隧道的端方，莫非在中間這裡行不通嗎？”

張旺和孫五麵麵相覷，張旺使個眼色，孫五便今後梢道：“姓劉的，你跟著俺們的船做甚麼？”

未幾時，張旺孫五二人笑嘻嘻回到船上來，二人抖擻精力，推開篷，跳登陸解了纜索，上船把竹篙點開，搭上櫓，咿咿呀呀地搖進江流裡去了。

那船伕也不活力，一篙將渡船點開，笑道：“你這外路人，想來也不知俺們這裡渡船難招的特性。本日便叫你學個乖，漸漸悔怨去吧！”大笑聲中，船兒去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