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章 大義論[第1頁/共3頁]

說這話時，耶律餘睹隻把眼來悄悄覷探西門慶，卻見西門慶拂袖而起，大聲道：“中華聯邦既與大遼締盟，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乾係，一國之主的表示是昏庸還是賢能，對兩國邦交有著龐大的影響，豈能不慎乎？恕我直言，若貴國還是由天祚帝當政，你我兩國盟約，必定遠景堪憂，其締盟也速，其棄盟也忽，何也？因為不怕神一樣的敵手，就怕豬一樣的盟友，麵對刁悍女真，一著疏失，百步皆輸，其間豈容有取巧容情之處？”

耶律餘睹便佯怒道：“我聞元首大人有義薄雲天之高名，心實敬之。何故張口杜口之間，隻是指令人子謀逆人父，乾犯人倫，行這般不義之舉？”

西門慶笑道：“以下克上，以子克父，忤倫道不可乎？”

敖魯斡是宗子，賢而得眾，繼位的呼聲最高，如果不出不測的話，將來耶律延禧百年以後，繼位的必然是敖魯斡了。

西門慶嗤笑一聲，卻又問道：“商鞅變法，秦遂為強國，然為何二世而亡？”

西門慶嘿然道：“好一個大義臨頭！好一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如此，大義臨頭，父母可殺後代，後代如何殺不得父母？手刃濺血之時，非為私交，為公理也！天道知之，亦不為罪！”

西門慶大笑而起：“餘睹將軍何其迂也！以下克上，以子克父，世視作大忤，實當為大義也！”

耶律餘睹點頭道：“無此義理！”

西門慶歎道：“鄭莊公不殺其母，從而後宮乾政之風大盛，因為成而有功，敗亦無過，於己無妨無礙，那個不樂於一試？秦晉崤山一戰，晉國擒獲秦國孟明視、白乙丙、西乞術三帥，欲返國施刑。那晉國國母倒是秦姬，遂立於高台上以脅晉君——秦帥入京都，吾即跳台下——晉君惑於奸母，竟縱三帥以歸，三帥有虎賁之勇，放虎歸山，終成後患。若當日晉君能逆奸母之亂命而殺之，秦國必衰，一定能奠定戰國七雄之尊位！由此可知，鄭莊公誠千古之罪人也！”

西門慶笑道：“此言倒是大奇。當年衛大夫石碏，因其子助獨夫禍亂衛國，遂施計誅殺之，留下一段大義滅親之嘉話——石碏於其子，亦有覆載之德，生之育之，何故不憐之赦之，以傳一段嘉話？”

現在聽到西門慶對晉王耶律敖魯斡讚不斷口，耶律餘睹歡樂之餘，卻又黯然長歎一聲道：“我主天祚正當年齡鼎盛之年，傳位之說，臨時休提。即使到了二十年後，當時諸王子皆已長成，群龍躍淵，飛天者孰料那個？晉王雖賢能，一定便能操勝算，倒要孤負元首大人本日這一番盛讚了啊！”

耶律餘睹作色道：“豈有此理！君試言之！”

耶律餘睹聽著，驚詫不能答。

耶律餘睹聽了，震驚很久，方期呐呐艾道：“固然如此，父兮生我，母兮育我，受之覆載之恩，何忍見棄之？”

在耶律餘睹看來，耶律章努的失利，實是因為他選錯了儘忠的工具。他想要推舉出來替代耶律延禧的皇叔耶律淳，大要看來寬仁有父老風，實在底子上就是一個無膽的鼠輩，一傳聞耶律章努要把本身架在天子的位子上烤了，立即就嚇得魂不附體，頓時就殺了耶律章努派來聯絡的使者——這兩個使者不是旁人，恰是耶律淳本身的大舅子蕭敵裡和外甥蕭延留——殺了親人開端表白偶然謀反的心跡以後，耶律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單身跑到廣平澱，向天子耶律延禧請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