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章 歌中去[第1頁/共2頁]

即便隔著屏風，也能感遭到李師師和蔡蜜斯熱切的兩雙妙目。西門慶咳嗽一聲，硬著臉皮道：“既如此，鄙人就唱了。若唱得不好時，兩位女人休笑！”

坦白的說，西門慶嚴峻之下，唱得實在不如何樣，或許梁山開聯歡會，他憑這首歌拿冠軍易如反掌，但在李師師和蔡蜜斯麵前，他的唱工還不敷看。但這首歌與宋詞格律大不不異，又是意中人所唱，兩個女孩子再細品歌詞中味道，那膽小妄為卻又豪宕不羈之意，令她們除了心顫神搖驚魂動魄之餘，便是如癡如醉，那裡還顧得上計算彆的？

霞影紗屏後，李師師漫聲而歌：“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孤單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竭，理還亂，是離愁，彆是普通滋味在心頭。”

當下深吸一口氣，用力揉著本身的臉，摩擦生熱，熱脹冷縮之下，好使臉皮變厚些，然後才正色道：“鄙人所唱，無腔無調，隻是曾聽我家一名前輩唱過，愛其歌中曲調不拘一格，以是記了下來。本日卻要在二位女人麵前獻醜了！”

西門慶聽她如怨如訴的聲音中更加有一絲期盼，暗感狼狽，心道：“我當然有話說，我想說，我明天被鬼推著進了這座花樓，真***是一個富麗的弊端！早曉得，我該有多遠跑多遠纔是！隻可惜，我不能這麼說，不然會被五雷轟頂的！”

歌聲中，西門慶扯開大步，穿樓出閣，直上通衢大道，摩肩接踵於人群中，漸行漸遠……

這一回，蔡蜜斯和李師師都不介麵，西門慶便深吸一口氣，放聲而歌：“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秋色惹人醉。悄悄問豪傑，女兒美不美，女兒美不美？說甚麼王權繁華，怕甚麼女誡班規？隻願天長地亦久，與我意中人兒緊相隨。愛戀矣，愛戀矣，願此發展相隨。”

這一曲，固然還是《女兒情》的調子，但西門慶倉促之下把歌詞改了，借用了東坡居士一縷“明月幾時有？把酒問彼蒼”的味道，倒也唱得豪宕。

蔡蜜斯和李師師又是對望一眼。李師師便喜道：“既如此，小女子便為公子拈弦伴唱，卻不知公子要唱的，是長調還是短調？卻又令入哪一支？”

“不可！老子得走了！”西門慶悄悄思忖道。但是要如何冠冕堂皇地溜之大吉，卻也是有講究的。

他開首的聲音，吟誦間顯得昏黃不清，但幾個字後，口齒卻又清楚入耳起來，不過好景不長，過得幾字，又重歸渾沌。如此幾次之下，屏風後的李師師和蔡蜜斯聽不清楚，卻又想聽得清楚，不知不覺間，歌聲和琴聲都緩緩停了下來。

李師師問道：“公子方纔，但是有甚麼話想要說嗎？”

纖指輕撥，噪音活動，其九曲迴腸處，釣人愁思，啟人哀怨，卻顯得忒也悲了些。

靈光一閃――有了！

聽屏風後兩個女孩兒琴聲彈得委宛，歌聲唱得醉人，已然沉浸於藝術氛圍中無以自拔，西門慶便悄悄道：“吾計成矣！二位美眉，你們美意心領，但我們本非一起人，還是就此彆過吧！”

當下就著琴聲的間隙，西門慶輕聲吟哦道：“一屋臨朝起……鸞鳳抱書來……脈脈幽人意……琴音幾度回？”

隻聽西門慶唱了一遍，李師師便記得牢了，當下指調宮商，將琴絃校得準了，便叮叮咚咚地撥了起來，本身則和蔡蜜斯應弦而歌，曲儘纏綿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