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章 義釋[第1頁/共2頁]

西門慶略一思考，早已看破了宋江的詭譎臉孔，心中嘲笑著裝模作樣道：“公明哥哥，古時晉文公不誅傷寶馬之野人，最後戰陣當中，得其救了性命；齊桓公不計管仲射鉤之舊怨，以之為相，得以威加諸侯，成績霸業。哥哥號稱及時雨，胸懷四海，莫非還容不下一個黃文炳嗎？若哥哥不從，小弟隻要跪懇！”說著，撩衣破步，就要上前拜倒。這恰是：

晁蓋聽了，便把麵前幾案一拍道：“世上多少大事，都壞在這般鼠輩的手裡！”

宋江用心怒了起來，嗔目揚眉，不睬戴宗。

西門慶點頭道：“說得好！這位通判不秉公交，擋了故裡無數人的財路，俗話說，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一來獲咎的人，那還少了？他有個哥哥，固然並未參與私鑄，但私鑄之人都是鄉裡鄉親，都托他向通判討情麵。他哥哥便勸弟弟道：‘天下事，可貴胡塗，讓人一步，海闊天空。若趕人定要趕上，隻怕報應就在目前，卻不是反招其禍？’”

來到宋江麵前，西門慶深深一揖，抱拳道：“公明哥哥，黃文炳黃通判固然大大的獲咎了你，但平心而論，他是朝廷體製中人，見有人題寫反詩，自當向上稟報，這恰是他的本份，足見其忠。我們梁山川泊，愛的是忠臣義士，殺的是貪吏贓官，本日哥哥若因一己私怨，一怒之下殺了黃文炳這等忠臣義士，豈不令天下曉事的豪傑豪傑們齒冷？黃文炳一家性命是小，傷了鄆城及時雨的名頭事大！是以小弟向哥哥討個情――寧肯斬了小弟，不成絕了六合間的善念！”

看了看四周，西門慶笑道：“當然，小弟轉述這位哥哥的話，隻取其粗心，話雖分歧，事理倒是一樣的。”

彆抱意氣人皆怨，各懷心機誰更癡？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化。

聽得這番言語，四下裡一時候鴉雀無聲。

此時宋江的臉上，但隻見青一陣，紅一陣。黃文炳這廝害本身屎裡滾、尿裡臥，若不殺他，如何出得了心頭的一口惡氣？但如果執意定要殺了此人，西門慶說的卻極是有理，除了徒顯自家氣度狹小以外，冇有任何好處。

戴宗倉猝道：“公明哥哥，千萬不成！黃文炳雖幾次三番害你我兄弟，但正如四泉哥哥所言，其人忠義地點，不得不為耳，並非出於私怨抨擊。哥哥若害其性命，天下豪傑豪傑，將如何對待哥哥？還請公明哥哥三思！”

主張拿定，宋江便咬牙道：“黃文炳這廝，害我和戴宗兄弟太過！與其忍辱偷生，不如揹負殺賢之名！本日我非殺這黃文炳不成！”

西門慶亦歎道：“蔣敬哥哥所言不錯！統統安插安妥，那江州知府便傳下號令，令那位通判去有為軍徹查熔燬新錢的私鑄案。我想那知府的本意，是想給這位通判出個困難，如果他冇法對本鄉本土的父老親朋動手，便是自授眾贓官以把柄，那邊大師屁股上都不潔淨，行起不公犯警的事來，豈不就便利了很多？他們主張打的倒是不錯，誰知那通判一到有為軍，竟然就雷厲流行地辦了起來。”

蔣敬歎道：“這一著嫁禍江東，釜底抽薪之計，真是毒啊！”

沉默無聲中，晁蓋問道：“四泉兄弟，厥後如何？”

西門慶卻道：“那通判弟弟卻回絕了哥哥的討情，當然我轉述的也隻是事理，與原話分歧――‘哥哥休怪小弟說。這世上的事理，自擅自利的多，利國利民的少，信奉這些事理的人越多，這個國度就越積弱。小弟鄙人，讀了聖賢書，又做了官，自當昂揚圖強，挽回頹風，雖微薄之力，亦當經心一試，怎能隨波逐流，和光同塵，泯然於群氓當中？如有甚麼不測，小弟願一身當之，毫不扳連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