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章 滿堂春[第1頁/共2頁]

進了聚義廳，晁蓋便拉宋江居中坐了，宋江便叫兩個公人隻在本身交椅後兩個小杌子上坐了，就如廟裡泥胎膝下兩個捧靴的小鬼普通，寸步不離。

眾頭領都上了船，棹歌聲中，早過了水泊，到了金沙岸上，下船後，早有留守的頭領都驅逐上來，大師講禮畢，簇擁著晁蓋和宋江直上聚義廳。宋江自拉定了兩個公人，密切得快刀也切不出來。

阮氏三雄對望一眼，都是麵有憂色，心中均想：“如此一來，還拔甚麼暗塞放甚麼水？吳智囊的計，倒是使不成的了！”

西門慶便向燕順、鄭天壽那邊看了一眼，見二人麵有愧色，都把臉轉了開去，不敢與本身目光相接。西門慶暗中笑了笑，心道：“嘿嘿！燕兄與鄭兄都是曉得秘聞的，也不知現在，他們愧的是王矮虎的醜態？還是宋公明的無恥？”

西門慶麵上神采不動，心中倒是悄悄嘲笑，當下向吳用一拱手：“假亮先生，且請上船吧！”

吳用冷靜走在人叢中，心中卻如翻江倒海普通，隻是想道：“這位公明哥哥，當真是非同普通的人物！僅僅在不動聲色之間，便破了我的絕戶計！如此心計，如此風采，真令我吳加亮自愧不如，歎爲觀止！大丈夫立於六合之間，若能得一如此知心，死亦無恨！”

吳用便道：“到底是公明哥哥，心腸寬宏。王英兄弟醉中說你濫殺兩三百布衣，這是多麼的大沖犯？公明哥哥卻一笑置之，反替他賠話，如此氣度，吳用平生僅見。來！小弟再敬公明哥哥一杯！”

宋江便低了頭，淚光昏黃：“隻可歎，身受老父叮嚀，既屬忠孝，便歸不得盜窟了！……哥哥，我們這便上船吧！莫讓弟兄們久等。”

王矮虎便跪下哭泣道：“那日是小弟醉胡塗了！明顯是我揹著宋江哥哥，跑到青州城外撒潑，卻一時口敞，將罪惡牽涉到了宋江哥哥頭上。本日宋江哥哥在上，矛子紮，攮子捅，小弟誓不皺眉；在哥哥部下就死，決不怨心！”

晁蓋便搖著宋江的手道：“晁或人本日奇蹟，儘是由賢弟而來。若賢弟願上梁山時，晁蓋甘心讓位！當時你我弟兄朝夕相聚，一同替天行道，卻不是好？”

晁蓋點頭，向那隻矬子內裡拔將軍後最大的劃子一揚手道：“兄弟先請！”

斟起酒來，西門慶和宋江相視而笑，笑容中都是彆有深意。這恰是：

宋江點頭，大踏步上前，卻不上那隻空船，而是直跳到了兩個公人地點的劃子上去。船小人多，便亂晃起來。上麵的小嘍囉見船要翻，倉猝跳下來好幾個，這才把船穩住了。

吃了數巡，先是秦明吃得爛醉了，黃信扶了他下去。王矮虎卻偎依在宋江膝邊，絮乾脆叨說了半天上梁山之時的事。宋江便把酒替王矮虎賠話道：“王英兄弟，脾氣固然鹵莽了些，倒是心腸純良之人，貳心直口快起來，如有獲咎人之處，還望兄弟們看我薄麵，擔待他些。”

世人哄但是笑。宋江便拉了王矮虎，先拜了晁蓋，又來給西門慶把盞。王矮虎口口聲聲隻是說：“兄弟那日撞上了鬼，言語誹謗犯了宋江哥哥不說，還衝犯了西門慶哥哥。隻求哥哥大**量，饒了小弟，就是我的福分！”

呂方、郭盛、焦挺、陳小飛等人，先前傳聞宋江請西門慶發了毒誓，此時卻又見他如此以小人之腹度人，無不心中生怒，都想道：“你既然逼我家哥哥發下了大誓願，又何必如此謹慎？你既然這般謹慎，就不消我家哥哥許下那般毒誓！都說甚麼‘鄆城及時雨，清河西門慶’，此時看來，你這及時雨，便是給我家哥哥提鞋也是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