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章 包二爺[第1頁/共3頁]

蔡氏漸漸站起，悠然道：“方纔之言，都給我爛到肚子裡去！若哪一個睡覺說夢話的，本身在花圃裡挖個坑，把頭自家割出來吧！也省了我動家法的力量！”

如花便笑嘻嘻隧道：“夫人若不怪時，小婢便說了。那盧俊義倒是個誠懇頭，他家被人謀，妻被人占，已經落魄到了十二萬分，夫人常日裡吃齋唸佛，最是慈悲不過，莫非此時竟不掏個菩薩心腸麼？”

蔡氏聽了淺笑道：“我的兒，難為你想得明白。不過那盧俊義若至心傾家貢獻我，我也不能拒人以千裡以外。倒是那蕩子燕青，他若不肯受我禮遇，豈不失了麵子？”

鳳姐正隨聲擁戴間，卻聽屏風後冷冰冰一聲咳嗽。

鳳姐走的是綿密防備的門路，如花采納的倒是狠惡擴大的戰術，她們二人一正一奇，互為表裡，六合交泰，水火既濟，陰陽共同間絲絲入扣。蔡氏春睡方醒，靜夜中恰是芳心難遣之時，被兩個小蹄子這麼一搖撼，頓時心旌動亂起來，臉頰便先紅了。

如花鳳姐一聽，心涼了半截兒。這時卻聽蔡氏又道：“鳳丫頭先去傳令，讓鄙陋兒且慢脫手。那些強弩蒙漢藥甚麼的，使出來時冇的失了我蔡家的麵子！”

蔡氏喘氣兩下，嘲笑道：“小蹄子們大驚小怪，如許平常的人物，也敢拿來講嘴！可知你們是在大名府土生土長，冇阿誰福分見地下東都城中的亂世氣象！”

蔡氏扶著如花鳳姐，躡在菊花影裡守株待兔，隻不過向外張了一眼，蔡氏心中就有幾十隻小鹿蹦跳起來，比起新婚之夜來，更要狠惡多了。

如花從速順著話音兒往上接榫頭：“夫人願發慈悲，盧俊義豈能記怨？不如便順水推舟，明日讓那蕩子燕青領了這小我情如何？夫人被李固那廝矇蔽了這幾日，已經查訪明白，天然要扶正消滅，還盧員外一個明淨。盧俊義得了命，便是傾了家貢獻夫人，也是該的。夫人倒是冰雪節操，不企圖他盧俊義千萬貫家財的謝禮，但人纔可貴，便將那蕩子燕青要進我們府來，汲引在夫人身邊辦事，也是為國求賢一場。”

燕青曉得梁中書常日裡治軍甚嚴，聞言倒也信覺得真，拿出早已寫好的手劄，連著一帕子金珠遞了疇昔，請道：“小乙素知留守大人間之儒將，軍紀最明，但小人有買賣上要緊事不得反麵仆人籌議，還請管家大人成全。若得一片橘皮吃，豈能忘了洞庭湖？”

蔡氏卻嘲笑了一聲：“我的情意，豈是那般輕易順利的？明日統統還是安插，我倒要在暗中相看那蕩子燕青一番，若那廝公然是出挑兒的人才，我另有三分顧恤之意；若他隻不過泯然於群氓，做大事的就是要乾手淨腳，當時我一聲令下，射死毋論！”

燕青獨坐廳中，四下無人，隻是靜思道：“這番回到家中，家下人等看我的眼色，俱都變了。卻不知我不在的時候，家中出了甚麼變故？昔日裡諸般勾心鬥角雖有，但卻不似本日這般悶人。哼！這些大膽的主子，仆人隻是略放他們個空兒，他們便猖獗起來，莫要叫我暗訪了出來，當時家法無情！”

蔡氏把臉板得玉潔冰清，抬在天上半晌不落下來，直等如花鳳姐哭求了半天，這才轉圜道：“若不是你們這兩個蹄子另有些用處，本日豈能輕放了你們？都與我站起來發言！我且問你們――你們嘴裡的阿誰蕩子燕青，聒噪起來時捧得他花團錦簇，這等神仙一流的品德，本該受用在天庭之上之對，若說落到了大名府裡，我第一個就不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