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鋒刃絕情[第1頁/共3頁]
把路上的人頭殘屍、淋漓臟器都清算入口袋裡,拖回船上,綁上了石頭,然後西門慶雙槳搖開,劃子兒推開波lang,直駛進蒼茫的暮色裡去了。
西門慶點頭笑道:“二哥,我不是替‘他們’可惜,是替‘它們’可惜——可惜了那幾個大口袋,裝了那些肮臟肉塊兒,倒是太委曲它們了!”
武鬆眼眉一立,正忍不住要痛罵時,卻聽西門慶道:“這萬馬齊喑的時候,卻有一個聲聲響起——我瞥見了!我來作證!”這恰是:
武鬆和西門慶對望一眼,二民氣中都有殺機閃現,武鬆便喝道:“本來恁的,卻饒你不得!”楊家寶刀青光閃動,一刀將蔣德的人頭割下。隻見刀身光亮如鏡,竟無一點血跡感染,而刀刃刃口由上至下,卻有一抹血痕,漸漸聚成一粒血珠,順著鋒刃悄悄滑落。武放手腕一轉,那血滴就被挑在刀尖上,如枝頭秋花,撲簌顫抖,那將落未落之時的風情,最是鮮豔動聽。武鬆和西門慶都是喝一聲采:“好鋼水!”
武鬆一把腦揪住他的髮髻,將他提了起來,喝問道:“我問!你答!你若想找死,就虛說鬼道好了!”
武鬆皺著眉頭,揪著這廝的手用力一抖:“我三弟剛纔問你了——你叫甚麼名字?”
吃了這一腳,固然血吐滿地,精力大委靡,但終究能夠說話了。這廝公然得了蔣門神的真傳,轉過一口氣後,開聲第一句就是:“兩位祖爺爺饒命!”
這一刀之勢,急如星火,氣吞鬥牛,恰是從奇險中見功力。其間力道隻要一個拿捏不穩,刀鋒略偏,以寶刀之利,武鬆那裡還能留得命在?西門慶一刀斷枷斷鐐,當然是神乎其技,武鬆則坦但是受,其膽氣之豪雄,信賴之情篤,更是令人歎爲觀止。
那人被西門慶氣勢所懾,甚麼冒死的銳氣都冇了,目睹刀來,橫樸刀向上一封。西門慶眼眉一豎,丹田叫力,“嘿”的一聲斷喝,刀光如閃電般掠過。
隻聽“嚓”的一聲響,烏孫寶刀一刀揮過後,那人刀斷手斷,接著從左肩到右腰,一道血線突然爆開,整小我斜肩帶背,已經被劈成了兩塊兒,下水淋漓,流得滿地都是。
武鬆奇道:“但是……我如何感覺,三弟你宰割起那些賊子來,卻顯得遊刃不足?乃至……意猶未儘?”
哈哈大笑聲中,西門慶冷然道:“隻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天下焉有是理!?”聲到人到,摟頭一刀劈下!
西門慶目睹武鬆眼望孟州城,明顯胸中另有忿氣未滅,便推他道:“二哥,我們先把門路清理潔淨了,免得嚇阻了厥後的行人。”
西門慶點頭:“恰是!小弟向來端方,這類濕活兒,明天還是頭一回乾!”
武鬆伸手在船幫上重重一拍,暗恨了半天,才問道:“三弟,厥後如何?”
蔣德道:“小孫我臨來時,蔣門神那狗賊夥同張團練那狗賊,隻在張都監那狗賊家裡後堂鴛鴦樓上吃酒,專等小孫兒回報!”
再往地下一看,卻見那人一刀兩斷之下,兀自冇死,猶在扭曲掙紮,是個極慘痛的風景。西門慶手腕一翻,刀光陡長,一刀將之人頭切下。那顆頭“骨碌碌”直滾出七八步開外,半張著的嘴裡籲出一口長氣後,臉容漸轉安靜,眼睛裡的兩道翳膜終究象垂簾一樣漸漸地闔了下來。
“二哥,我來跟你說說我的宿世吧!”西門慶的話語悄悄迴盪在水麵上,無聲不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