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拜謝恩師[第1頁/共3頁]

三年以後，有一日，這老頭兒酒後發瘋，順手彈了首曲子，然後怔在那邊，不曉得想些甚麼苦衷。

可歎那金媚兒生來便是其父金寶的翻版，偶然學習，隻把統統的精力都花在打扮本身和敗家之上。金尤氏經驗她，她卻振振有詞道：“常言道，女子無才便是德。遲早都是要嫁人的，我會寫一點字，彈一點琴也便罷了。學得那樣精又有甚麼用？到頭來男人還不是看女人的麵龐？那高高在上的娘娘們也未見得有多優良呢。”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那金家的姐弟三個都跑了過來。想這金鯉固然一向以來常與這瘋顛的先生負氣，卻也畢竟善待於他，並未曾真的想離他而去。但又礙著那心高氣傲的脾氣，隻是杵在那邊咬著嘴唇不說話。

隻歎這金粼兒固然資質聰慧，卻到底隻鑽些精怪之道，而金鯉，倒是天賦異稟，真正討瘋顛老頭兒的歡心。

金尤氏深知這長女乃是一個不求長進的，任是說再多恐也無用，便由著她整日裡自我賞識去了。而除了金媚兒以外的兩個孩子，卻都懂事非常。

那又豈是一朝一夕所能達到的呢？

自此，這瘋顛的老頭兒也不瘋了，隻清算好了行李，不顧金尤氏的挽留，分開了金家。他的來由很簡樸：“老夫已然不能再教金鯉，他纔不過十歲，成績已然在老夫之上。老夫另有何顏麵再留在府上？”

但見這個不過十歲的孩子，竟然能將這一悲一喜兩首曲調融會在一起，兀自譜成一首時高時低，時而歡暢時而哀傷的曲調。好似那嬌美的漁婦對鏡打扮，在海邊等待丈夫的返來，怎奈暴風高文，海水吼怒，海天變色，遲遲不見丈夫的身影。那漁婦暗道丈夫許是回不來了，便哀痛痛哭，恨不能投海與丈夫葬於一處，怎塂這生離死彆之苦。但是恰在此時，卻俄然雲霽月開，自那海上緩緩地駛來了自家的漁船，丈夫於船上笑著朝她招手，滿載的魚兒活蹦亂跳。漁婦欣喜不已，眼痕卻未乾，丈夫拭去其淚，與愛人相攜而歸。

金鯉卻隻是微微地皺著眉，不發一言。這曲首子，他有種說不出熟諳的感受，隻覺應當是如許的，模糊中，卻又感覺不是。因而他站起家來，硬生生地在琴前擠走了那瘋顛的老頭兒，兀自沉思了半晌，抬手，將這曲子重新彈了一遍。

現在，金粼兒聽到那玉茹公主彈奏了這首曲子，便忍不住要去彈奏一番。不為彆的，隻為了那瘋顛老頭兒的一句話。他說，如果宮裡的那位娘娘泉下有知，聽了這曲子，也會欣但是眠的。金粼兒即使在豪情上是個石頭一樣的人物，卻也曉得知己二字的含義。想那瘋顛老頭兒為了這位娘娘譜了這曲，就必定認她做知己，方纔一向為了這哀傷的曲子而惱，而在金鯉改了這曲子以後，他那豁然的神采讓金粼兒感覺，她應當為那位娘娘彈上一曲的。就算是，酬謝阿誰瘋顛老頭兒這麼多年的傳授之恩罷，固然她向來都冇有喊過他一聲“先生”，固然她一向隻嫌他能吃，隻嫌他華侈了他們金家的錢。但是這麼多年今後，當金粼兒看著越來越優良的金鯉之時，才深深地感遭到，這個瘋顛的老頭兒在金鯉的身上破鈔了多少心血，才得以讓這個當年脾氣稟性傲岸的少年如此鶴立雞群。

金媚兒十三歲，金粼兒十歲，金鯉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