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 人間如夢[第1頁/共3頁]

“回不去了……”劉備最後看了跪在地上黑漢一眼，提著劍，身形有些搖擺的在走往四周石階前坐了下來，見到諸葛亮、法正二人過來，他暴露一絲笑容，“方纔聽到公孫止提到婁桑村，想一想這二十多年裡，我都快健忘那邊是甚麼模樣了。”

“.…..孔明、孝直大抵不知，備當年坐的屋子很破，到了下雨天啊，屋裡都會漏雨，反而村裡的那顆大桑樹一滴雨都不漏下，年幼時，我常睡在那顆樹下，對村裡其他同宗孩子說，將來有一天，我出行都要有這桑樹大的傘蓋遮擋……可惜，畢竟差了一點。”他臉上還儲存笑容，握著劍柄，看著天雲如梭，“現在再回想起來，備能記得的，除了那顆大桑樹，另有的就是在屋簷下，看著母親坐在那邊，一雙一雙的草鞋在手裡編著，那手上都是老繭……”

“備這平生從貧苦起來，展轉南北，經曆許很多多的事，都未讓我畏縮。”他望著悲慼哭喊的流民步隊被擯除著朝這邊靠近時，臉上暴露笑容，轉過身望著身後圍攏一圈的將士、謀士，“可諸位，你看我這鬢髮、鬚髯已染白跡了啊…..那公孫小輩，倒是合法丁壯。”

城牆上，一片沉寂，彷彿有甚麼東西坍塌了。

“.…..還是算了吧。”

“大兄——”張飛跳上馬來。

四周，無數的人看著那片碎布緩緩飄飛下了城牆。

……

“左將軍為甚麼不答話？對了，將軍當初領豫州牧，倒是做著荊州的事，現在更是頂著軍職跑到益州，逼迫劉璋投降，孤且問你，他是降你，還是降漢？”

公孫止聲音驀地一厲，指著火線黑壓壓一片流民，“亂世不講仁德，隻講江山，待天下承平後，那纔是仁政，本日我攻城，左將軍敢接嗎？敢讓這蜀地兵士射殺這數萬蜀地百姓嗎？隻要本日你射出這一箭，哪怕孤退兵分開，這成都你都坐不穩！”

冇有溫度的陽光裡，他抬起長劍架在了脖子上，拉出了一條血痕。

“左將軍是內心後怕了？”公孫止咧開嘴暴露白森森的牙齒，笑了起來：“孤問你，左將軍出自幽州涿郡涿縣婁桑村，這二十餘年，半途可有歸去過一次？孤南下時，反而疇昔了，將軍父母墳塋荒草叢生，已無人打理。”

風吹過城頭，有人歎口了一口氣：“晉王……”“你閉嘴——”鞭子啪的一聲在半空抽響，公孫止厲聲朝開口的諸葛亮吼了疇昔，他抬手指去火線軍陣那跟旗杆上掛著的屍身，以及長案中間呆呆站立的小人兒，“先收義子劉封，後取親子姓名劉禪，這是封禪！天子還坐在朝堂上呢，你想乾甚麼？！”

“以是我們才吃人！冇有水的時候，連本身的尿都要喝，如許的前提，爾等坐在荊州指導江山，火燒赤壁的時候，可曾經曆過——”

“你公孫兄弟有難，卻遁走他處，是為不義——”

劉備再次墮入沉默。

“曹操出身名聲不好，但家底也算殷實，袁紹出身王謝，走出洛陽就有四州之地，南陽袁術再混賬也有偌大的家業，而左將軍有甚麼？！甚麼都冇有，打著仁德名號，換做孤也會這般做，能操縱的，都要操縱起來，隻要名聲有了，將來不愁冇有基業。但人不能一輩子把本身裝在這仁德內裡，這是打天下啊，有了基業還靠仁德，隻會讓你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