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情竇[第1頁/共4頁]
她語音清脆,神態自如,一番侃侃而談引得旁人諦視,再看她身著青煙紋散花紗衣,盈盈俏立,如同疊翠於碧波之上的蓮葉,令人觀之望俗。
“哪兒有甚麼不巧,孤已梳好發了。這天兒熱得愈發早了,還不到晌午太陽就晃得人眼暈。孤才下了課,趙先生倒不怕熱,講得精力抖擻,隻聽得孤幾乎要睡著了,這才返來讓他們打水沐浴,清爽一下。”沈憲一邊說,一邊笑著衝那少女點點頭,表示她退去,看向她的眼神始終溫潤柔緩。
席中一名身穿軟銀輕羅錦衫的少女聞言當即起家,不慌不忙地解釋道,“臣女是威遠侯林氏之女,小字蘅若。臣女也感覺這闋詞過分悲慼,實在是剛纔聽了袁家姐姐的那一支,內心頭覺著好,以是才一樣挑了荷花來詠誦。卻不免因一意求新才另辟詞意。還望萬歲爺和娘娘恕罪。臣女另有一闋詞呈上,自和方纔的分歧,請萬歲爺一閱。”
容與微微點頭,便有內侍上前回稟,太子下了學正預備用午膳,又道因嫌氣候熱,殿下剛纔命人打水沐浴,現在應在內殿梳頭換衣。
“本來是如許,那便好。”沈憲彷彿舒了一口氣,“孤纔多大,父皇那般焦急做甚麼。”咬了咬唇,他再探聽,“廠臣,皇家的婚事是不是必然不準本身做主?”
“少混說,纔不是那些人。歸正孤不奉告你,多遲早你總會曉得的。”沈憲調子柔緩,最後那句,已有些近似於竊竊低語。
沈憲含笑看著鏡中映照出的人,目光專注,帶著幾分高興,偶爾與鏡中人四目相顧,兩人眼裡彷彿都隻要相互,渾未覺出,有不速之客正在一旁察看著他們。
林蘅若笑著拜謝,“許夫人謬讚,臣女拙作,讓各位朱紫見笑了。”
沈徽聽得微微一笑,轉顧階壁之下就坐的太子。太子瞭然,也笑讚了兩句,又道,“父皇和貴妃才隻看了一首,這闋詞雖好,卻也該看看其彆人的佳作再來批評。”
驀地裡,自內殿傳來一陣清脆靈動的笑聲,是女孩子溫和而嬌媚音色,隨即有少年人開朗敞亮的笑聲擁戴,兩廂纏綿交叉在一起,好似隻用簫笛吹奏的清平樂,聽上去讓人頗感愉悅。
沈憲半晌無語,想了一會兒神情訕訕,“你安知我冇有,哼,總說你偶然,現在看來公然如此。”
“絳雪返來,”少女才退了兩步,便被他叫住,“夙起時孤讓人留了一碟桂花露點的酥酪,這會子應當送到你屋裡了。你且去用些,等擺完午膳再過來。”
容與應以一笑,偶然再去說這個話題,想著纔剛那一幕,藉機探聽,“再過些日子要開夏至宴了,殿下可有甚麼想聽的新曲子,臣讓教坊司的人排練出來給殿下聽。”
沈憲對他一貫佩服,聽了這話眉頭伸展,很久忽又問,“孤聽連海說,父皇是想藉著這會設席,為孤擇選太子妃和良娣人選,這話可真麼?”
再往裡走,一陣綿綿的甜香劈麵襲來,是杜蘅芳香的味道。殿中桌案上的黃石鎮紙下壓著一張寫了一半的吳紙,一旁的古硯裡墨痕已乾透,青銅爐鼎中的香篆也已燃儘,唯剩寸寸餘灰。
儲君話音落,連續有內侍將各貴女的詞作奉上,貴妃再一一看去,半晌,指著此中一闋詞笑道,“這支燕歸梁也是詠荷花的,倒也巧了,本宮念給你們聽聽。”
想起沈徽提過,籌算早點定下太子妃人選,容與方把心機略略轉到這上頭來。不過遴選中意女子這類事,他並無任何心得能夠和太子交換,因而隻好將存眷點轉移到其課業上,平常拿出更多時候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