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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半生為奴 - 第123章 長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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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長跪[第1頁/共4頁]

“哦,那您必然還記得,那日奴婢跌落茶盞,幸虧是您替我說話兒,我一向都冇好好感謝您。本想著找個機遇給你叩首呢,這拯救之恩大過天……可惜奴婢冇甚麼能酬謝您的,隻能給您送些東西來了。”

孫傳喜忙躬身承諾著,微一停頓陪笑道,“殿下,廠公嘛……眼下雖說犯了點宮規,可畢竟是為救人,又是朝廷內輔,正三品的官職在身,這罰重了……天然欠都雅相。”

宮門再次漏夜開啟,西華門保衛神采凝重的傳旨,皇太子殿下宣召提督寺人,於乾清宮覲見。

場麵猶是變得有幾分難堪,兩位正主,一個咬唇考慮,看上去很難決定;一個斬釘截鐵,就是要以身正/法。沉默很久,還是沈宇先揚聲笑出來,扭頭看向一旁傳喜,“你聽聽,這會兒他倒拿端方來壓孤了。你們掌印可真是個守禮之人。罷了,孤本來也是要立個端方,何況當事人一點不承情,孤少不得要當一回惡人了。”

她說話輕聲細語,在一片沉寂裡娓娓道來,愈發顯得四周空曠喧鬨。

“廠公,奴婢給您送點吃的,另有酒,您且暖暖身子要緊。”她低聲說著,嗬氣成霜,順手翻開食盒取出酒壺,遞給容與。

正漫無邊沿信馬由韁的想著,俄然聽到身後有人踩著新雪,收回清脆鏗鏘的腳步聲。

這話說得未免過分沮喪,容與擺首,“憐憫之心,人皆有之。救人道命罷了,何必圖回報,好或不好,都不過是小我緣法,不必怨,也不必羨。”

乾清門核心著的人群也緩緩散去,其間有人路過容與身邊,收回細弱的低聲絮語,更多的人則加快腳步欲逃離是非之地。不想、不肯、不敢去看內廷掌印被罰的內侍們,還是不免瞥見了林容與揚起披風,雙膝落在階前青石板上。銀色衣襬曳地,身形筆挺如鬆,堂正得不像是要麵對難捱的罰跪,倒像是表情甚好,專為等候即將落下的初雪,在此賞玩一夜。

她終究肯聽話,點頭承諾了,又叮囑容與趁熱快些將點心用了,方起家對他一福,踏著比來時更厚的積雪,深深淺淺,高凹凸低地徐行去了。

見她目光茫然,容與先抬頭喝了一口溫酒,複轉著那酒壺淺笑道,“誰說好人冇好報,當日我隨口一句,你便記下了,本日送酒送飯讓我取暖,這不就是結了善緣,種下的善果。”

沈宇嘖了一聲,再度看向傳喜,後者會心,忙介麵道,“廠公向來宅心仁厚,這回也是不忍見人遭刑戮,實在要論宮裡頭的事嘛,合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冇惹甚麼亂子不是……殿下不如開恩,從輕懲戒一下也就是了。您說呢?”

想想這一世,他俯身在它腳下太久,現在想要掙紮站起,不知另有冇有充足力量。沈宇明顯不成能容得下他,這麼生長下去沈徽夾在中間自是一樣難堪,該是激流勇退的時候了,就隻是沈徽那性子,隻怕不會等閒罷休。

他談笑晏晏,調子卻透著冰冷,“就請廠臣在這兒跪著,跪到明日卯時,這期間放心靜思己過。”

宮門處黑壓壓站著很多內侍,隨便掃視疇昔,一個個全都縮手縮腳低眉斂目,氛圍是難以言喻的惶恐不安。

她不明底裡,容與也不想多做解釋,隻道,“刑部已判無罪,太子也寬赦了,一條性命,不該枉死罷了。”

林升眼神一顫,咬唇滿臉難堪的望著他,冷靜歎口氣。雖曉得容與說的是真相,還是狠了半日心才站起來,“大人,我去給您備手爐和暖身子的酒,您且先忍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