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安撫[第1頁/共4頁]
說話間,沈徽略一顧容與,眼波在他身上一轉,又看向了彆處,笑著安撫道,“放心,朕不會查你的賬。你為朕做了這麼多事,就當朕犒賞你的,確也冇甚麼。”
秦若臻擺首,“甚麼明鑒,本宮不過開個打趣。誰不曉得你是皇上最忠心的臣子。難不成還真讓本宮一筆一筆的,查你的賬目?我倒閒得冇事做呢。就算真有,原也不算甚麼。奉旨抄家還準下頭人順手牽羊幾個物件,雖說不公道法,到底也是情麵油滑,朝廷尚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何況本宮?”
可話說返來,當時他奏請了,沈徽也準奏了,現現在又在抱怨他過分激進?他緩緩抬眼,睫毛上翹,不知不覺間,神情帶了點莫名不安,又像是含了幾分委曲難言。
記得這類帶有花朵味道的香料,沈徽一貫是不喜好的,那麼想必是依著秦若臻的偏好,纔會有此安排。
養心殿裡正緩緩燃著紫藤絳沈,彌散了一股暖和的淺淺花香。
容與這才記起那本韭花帖,當即也認識到,現在絕非好機會獻上這帖子,隻得硬著頭皮回話,“是臣日前剛得的,一副楊凝式的韭花帖。”
聽他又說這些瘋話,容與偏轉視野,不去看那張讓人怦然意動的臉,“臣能夠陪皇上,您安設了,臣就去值房……”
終究突破僵局的還是秦若臻,她仰首笑問,“廠臣手裡拿的是甚麼?但是奏摺麼?”
秦若臻像是漫不經心的一笑,“南京的人也求到你這兒了?這些人旁的不可,聽風辨向最是特長。可見朝中人都感覺,你現在最得皇上信賴。”
滿心掙紮,彷彿是天人交兵,半日疇昔,容與壓服本身服從本能,實在冇有那麼困難,因而躑躅著,往前挪了挪步子。
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敲著書案邊沿,收回篤篤聲響,那一下下的,彷彿每一記都敲打在容與心口,不由讓人忐忑之餘,更添沉悶。
沈徽看得眉心一跳,不由得聲氣都軟了下來,半日衝他招了招手。
一頃刻,彷彿有重物擊打在胸口,容與心神一亂,禁不住氣血翻湧,腦中已是一片空缺,更不想在這二人麵前再做逗留,忙躬身倉促行過禮,垂手退出了殿外。
容與皺眉,倘若沈徽以號令的口氣說出這話,他自有一百種回絕的來由,每一句都充足冠冕堂皇。但是並冇有,沈徽是溫存的,語氣中夾纏著慵懶的況味,乃至另有一絲,他本身能夠都未曾發覺的,祈求味道。
一句還冇說完,手上倏然一暖,便是被他有力的手指握住,容與驚奇抬眼,“皇上,這是做甚麼……”
“你不要犒賞,曉得的人天然明白是你懂端方,不曉得,還當皇上不承認你此番作為。”秦若臻瞥著那摞奏疏,款款笑道,“現在這麼多人不滿你在兩淮乾的事兒,接二連三的上摺子要皇上議你的罪,可都被壓下來了。如果再不賞你,外頭人又該嗅出不平常的味道,隻怕彈劾你的題本,更是要鋪天蓋地了。”
君臣相處,最忌猜忌。沈徽從未曾疑過他,現在不知是為安撫秦若臻,還是為安撫前朝躍躍欲試彈劾本身的人,纔會用心這般透露一絲不滿。
不能傷著他,更不能嚇著他,鬼使神差的,沈徽悄悄拍了拍床邊,“過來坐,陪朕說說話。”
“不然,能曉得送這等風雅之禮的人,如何會不堪大用?”秦若臻略略提大聲音,似在誇獎錢之浩,語氣卻難掩奚笑,“為官者,察言觀色也是一等要務,人在千裡以外,既能曉得廠臣你的愛好,也算是個奪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