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第1頁/共2頁]
曾喜好她,畢竟未曾愛她。
可這明漪宮,也曾熱烈過。
他踏下階去,腳下一個趔趄,幾乎跌倒。
傳聞,牡丹和白頭翁,代表的是“繁華白頭”的意義。
唐天霄一皺眉,已轉過身,緩慢奔入怡清宮內。
小內侍已在回道:“淑妃娘娘俄然病情減輕,已經在說胡話了。奴婢受命,這正要去請太醫呢!”
這裡本就冷寂,現在更是暗澹,連月色投下,都是滄桑的清愁如醉。
他猛地將手中燈籠砸到地上,咬牙切齒地低低謾罵:“騙子!你這騙子!”
他緊一緊披風,正要拜彆時,怡清宮內俄然有了些動靜。
他點頭。
宇文貴妃有身時,他曾在那邊措置過一段時候政務的靜室。
或許,那魔障,就叫愛情。
悄悄侍立一旁的明漪宮宮人俱是驚詫。
他隻問他要不要出來看看,冇問他要不要出來看可淑妃吧?
他也算看出來了。
誰又在含混地嘻笑:“你是天子便不成以喜好我麼?男人喜好女人天經地義,就像……我喜好你也是天經地義一樣。”
連這“繁華白頭”的圖案,也隻要宇文貴妃的宮裡有。
那兩個宣太後送來的女子,早該在彆處睡了罷?
或許,明漪宮這等冷寂,也便明示了宇文貴妃的生壽不永?
月影下重簾,輕風花滿簷。
而現在,她已隨草木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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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過宮燈定睛細看腳下時,階上竟已生苔,有落葉飄零,蛩吟切切。
些微的人聲後,宮門吱呀一聲開了,兩個小內侍提著宮燈倉促出來,便要往外奔去。
誰也不曉得,宇文貴妃的宮門前高掛著“繁華白頭”的宮燈時,她有著多少對繁華白頭的冀盼。
靳七內心感喟。
兩個小內侍抬目睹了唐天霄,也唬了一跳,忙放下宮燈跪下見禮。
她的君王,記念她,掛念她,終究還是未曾再想過與她白頭。
他這麼說著,已不由向宮內看去。
的確已不早了。
人去了,連這殿宇也落空了朝氣。
而唐天霄已一甩袖,大踏步走出了宮,再不回顧。
唐天霄不覺頓住了腳步。
他轉向東側的靜室。
“還不快去請太醫?”
那燈籠給他砸得爛了,燭火卻還未滅。火舌舔著綾紗,便將其上工筆勾繪的素淨牡丹和騰躍的白頭翁一起噬去,冇入熊熊的火苗中。
“怡清宮”三個大字,龍翔鳳舞,黑底飛金,月光下看著竟然亮得刺眼。
卻不曉得在可淺媚給罰得淒慘痛慘的這幾天,階下的紫薇與蜀葵,可曾暗淡地失了色彩?
誰離了誰又是活不了的呢?
月上中天,隻怕已近子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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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賦性便是喜新厭舊,誰若先白了頭,多數就成了帝王起首捨棄的阿誰。
可即便她分開,永久分開了這宮殿,分開了他,這階下的花木不是還會年年發,年年開?
靳七倉猝扶住,低聲提示道:“皇上,地上滑,慢些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