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宅(上)[第2頁/共2頁]
待大門落好鎖,柳邕和沐氏率先爬上了馬車,鑽進了還算寬廣的車廂。柳清之將車窗和車門處卷著的簾子放下,本身也斜跨坐到車上,手裡拿著鞭子和韁繩,悄悄一抖,老馬便拉著柳邕一家晃閒逛悠上路了。柳家的祖宅在城外,出陳州門沿著官道走五裡既是,祖墳也在四周。
“恰是長個子的年紀,竄的猛一些不礙事。”
柳清之穿戴一身藏藍色的直裰,城北遙華宮旁韓記裁縫鋪的針腳,蜀錦的上等麵料。腰間掛著一個茶青色的宮絛,上麵墜著塊環形關西美玉,裡城馬行街譚玉匠出的工,上麵串著的兩個小珠子一樣也不是相國寺攤市上的便宜貨。
“十五郎返來了。”
“傳聞你前些日子往河湟跑了一趟,賺的很多吧。”
吃過早餐,清算完碗筷以後,柳清之將馬車牽出院子,停在巷子裡。
柳邕從父切身後走上前去,彆離行了一個揖禮。他明天穿戴一身靛青色的襴衫,頭上戴著頂玄色方巾,一本端莊的模樣,一股讀書人的氣質油但是生。
“這麼早就走?”
“好酒不算,就嘗一口,特許的。這但是遇仙正店的招牌,八十一錢一角,這一罈酒就得五貫多錢。
柳清之搬著一個酒罈子從廚屋出來,足有十斤重。上麵貼著一張長條狀的紅紙作為標簽,三個油桃大小的行書“羊羔酒”寫在正中間,右下角又有狼毫小楷寫著“遇仙”二字。
誒,你如何又用柳條漱口?你娘不是買的有刷牙子嗎,我用著挺好用的呀?”
柳家祖上是河北的大戶,記不得是哪一代遷到了東京,傳聞大抵是在唐末,籌辦出亡到相對安寧的淮南地區。此中一人走至汴州時俄然抱病,還甚是嚴峻,家中隻好將其留了下來,並留了些銀錢。厥後病好了,便在汴州城南買了幾百畝地步,紮根在此,做起了地主。
第二天,柳邕早早的被母親叫起,睡眼惺忪的穿好母親一早熨好的衣服,走到屋門口時,發明爹爹已經把馬車籌辦好了。
“這但是好酒,中午的時候給你也嚐嚐。”
沐氏回屋換了一件印著蘭花的淺藍色的長褙子,內裡套著個紅色繡了朵牡丹的抹胸,上麵則是鵝黃色的雙層天絲宋褲,薄薄衣衫在七月的天裡並不會讓人感到悶熱,反而能夠起到很好的防曬感化。脖子裡掛著條金絲穿成的項鍊,在初陽的暉映下閃著金光。髮髻上的步搖是十字街張氏金飾店用純金打造,尾端鑲嵌著一塊青黛石,垂下的流蘇也是用金絲編織而成。耳朵上則掛著一對一樣出自張氏金飾店的銀色耳墜,中間是一塊稍大的用鏤空的銀邊牢固著的青色美玉,上麵則是三塊用銀絲穿戴的稍小的寶石。
柳清之迴應道。然後跳下車去,翻開簾子,先將柳邕抱下來,然後撫著沐氏下來。
“那刷牙子拿豬毛做的,想想就有些噁心。刷起來還經常掉毛,還總給齒根弄破。”
“三爺爺,大伯好。”
柳家老宅約莫有十七八畝大小,五六個院子連在一起,中間另有一個不算太小的水池,內裡養了幾尾黃色的鯉魚。看柱子上的油漆,明顯是方纔整修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