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延巳[第1頁/共3頁]
馮延巳的品德,頗受非議,常常被政敵指責為“奸佞刁滑”,“奉承刁滑”。他與魏岑、陳覺、查文徽、馮延魯五人被稱為“五鬼”。政敵的進犯,不免言過實在,但馮延巳一再被人指責,彷彿也不是毫無按照。馮延巳的政治觀點和政治才調確屬平淡。比如他曾說:“先主李昪喪師數千人,就吃不下飯,感喟十天半月,一個隧道的農家翁,怎能成績天下的大事。當今主上(李璟),數萬軍隊在外兵戈,也不放在心上,還是不斷地宴樂擊鞠,這纔是真正的豪傑主。”這番話,足見馮延巳政治上的平淡荒唐。跟李璟、李煜一樣,馮延巳也多纔多藝,這也是李璟信賴他的首要啟事。他的才藝文章,連政敵也很佩服。《釣磯立談》記錄孫晟曾經劈麵指責馮延巳:“君常輕我,我知之矣。文章不如君也,技藝不如君也,滑稽不如君也。”陸遊《南唐書·馮延巳傳》記錄孫晟的話是:“鴻筆藻麗,十生不及君;滑稽歌酒,百生不及君;奉承刁滑,累劫不及君。”兩處記錄,筆墨雖不一樣,但意義不異。看來馮延巳為人確切多才藝,善文章,滑稽詼諧。又據《釣磯立談》記錄,馮延巳特彆能言善辯。他“辯論縱橫,如傾懸河暴雨,聽之不覺膝席而屢前,令人忘寢與食”。他又工書法,《佩文齋書畫譜》列舉南唐十九位書法家的名字,此中就有馮延巳的大名。他的詩也寫得工緻,但傳播下來的獨一一首。不過馮延巳最聞名最有成績的,還是詞。
馮詞寫愁的最大特性,是憂愁的不肯定性和昏黃性。他詞中的憂愁,具有一種超出時空和詳細情事的特質,寫來蒼茫昏黃,含而不露。馮詞中的憂愁“閒情”,常常很難確指是甚麼性子的憂愁,是因為甚麼啟事此苦悶。比如前麵例舉過的《鵲踏枝》中的“閒情”,就很難說清是一種甚麼樣的情,一種甚麼樣的愁。他隻是把這類閒情閒愁表示得深沉而耐久,想投擲也投擲不了,掙紮也掙紮不脫,像孫悟空的緊箍咒,始終纏繞在心頭。他的幾首《采桑子》詞,這個特性最為凸起。作者所要表示的就是人生中常有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愁苦悶,煩悶不歡;一種能夠已經存在又彷彿是行未到臨的人生憂患。馮詞憂患苦悶的內涵性子,是冇法確指的,冇法界定的,從而留給讀者更大的自在締造遐想的空間,有著更大的藝術張力。讀馮詞,也會被打動,但需求遐想,需求深層的思慮。
馮延巳(903年~960年),字正中,五代廣陵(今江蘇省揚州市)人。在南唐做過宰相,餬口過得很優裕、溫馨。他的詞多寫閒情逸緻辭,文人的氣味很濃,對北宋初期的詞人有比較大的影響。宋初《釣磯立談》評其“學問賅博,文章穎發,辯論縱橫”。作為詞人,他雖受花間詞影響,多寫男女拜彆相思之情但詞風不像花間詞那樣濃豔砥礪而以清麗多彩和委宛情深為其特性,偶然感慨氣味較濃,構成一種哀傷美。其詞集名《陽春集》。
馮延巳詞的特性,能夠用四個字來概括:因循出新。所謂“因循”,是說他的詞擔當花間詞的傳統,創作目標還是“娛賓遣興”,題材內容上也冇有超出“花間詞”的相思恨彆、男歡女愛、傷春悲秋的範圍。所謂“出新”,是說他的詞在擔當花間詞傳統的根本上,又有衝破和創新。如馮延巳在表示愛情相思苦悶的同時,還滲入著一種時候認識和生命憂患認識。他在詞中經常感慨人生長久、生命有限、光陰易逝。表示人生長久的生命憂患認識,成為詩歌中常見的主題。但在詞中,是馮延巳第一次在詞中表示這類生命的憂患。人生本來就長久,是以但願在有限的人生中充分享用愛情的幸運,在長久的芳華期及時享用愛情的歡樂,可恰好“分袂多,歡會少”。愛情失落的苦悶中又包含著一層生命長久的憂患,這既強化了愛情失落的苦悶,也表示出了人生的悲劇,從而豐富了詞作的思惟內涵,晉升了詞的思惟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