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繁體小說網 - 遊戲競技 - 北宋遼金風雲人物大觀 - 蘇洵
翻页 夜间

蘇洵[第1頁/共4頁]

蘇洵平生,以布衣而被起用,位不過縣主簿,級不過八品。居官期間,隻參與修纂了《太常因革禮》100卷。他的事蹟不在政事而在文章。他的文章是以論兵見長的,縱論古今,指切弊端,極有深度。此中《權書·六國》,早為世人傳誦。如文中有雲:六國幻滅,非兵倒黴,戰不善,弊在賂秦。賂秦而力虧,幻滅之道也。或謂:六國互喪,率賂秦也?曰:不賂者以賂者喪。蓋失強援,不能獨完,故曰:弊在賂秦也。這是從“前人以往成敗之跡”講起,也便是他所謂“施之於今,無所不成”者。他又恐隻講前人的成敗之跡,古人一定深曉,因而最後又點明道:夫六國與秦皆諸侯,其勢弱於秦,而猶有能夠不賂而勝之之勢;苟以天下之大,下而從六國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國下矣。這就更明白地說到當代了。如許的筆墨恰是邵博《聞見後錄》所謂“譏時之弊”的文章。

嘉祐元年(1056年),蘇洵攜子蘇軾、蘇轍,帶著張方平的保舉手劄,入京謁見韓琦、歐陽修。這時又值歐陽修等慶曆新政期間的人物用事,歐陽修當即向朝廷保舉蘇洵,在《薦布衣蘇洵狀》中說:“眉州布衣蘇洵,實施淳固,性識明達,亦嘗一舉於有司,不中,遂退而力學。……其人文行久為鄉閭所稱,而守道安貧,不營仕進。”而後不久,蘇洵即因妻喪而回籍,複萌守道安貧之念。

蘇洵的文章,特彆是政論和史論,不但長於“指事析理”,並且兼有“溫淳”、“雄剛”和“簡切”的特性。特彆是和宋初以來柳開、石介、尹洙等人的同類文章比較,明顯達到了更高的成績。當然,蘇洵在《禮論》、《樂論》、《詩論》一類文章中,偶然未免迂闊,乃至不免陳腐。比方在《田製》一文中甚且說過“井田雖不成為,而實在便於今”的話。但從全數文章看來,其“指事析理”,還是精煉的。即便是迂闊之言,也仍然不失其本性特性。另有,蘇洵為文,常有獨到之見,但偶然也不免於偏。《辨姦論》一文,固然一定儘出蘇洵筆下,但如許的筆調,卻也合適蘇洵的脾氣。心有所激,在政論、史論等篇以外,蘇洵另有彆的一些文章,也有特性。曾鞏在《蘇明允哀辭》中說:“明允每於其窮達得喪,憂歎哀樂,念有所屬,必發之於此;於古今治亂興壞、是非可否之際,意有所擇,亦必發之於此;於應接酬酢萬事之變者,雖錯出於外,而用心於內者,何嘗不在此也。”就是說,蘇洵為文,隨遇而發,這也正如他本身所說,是“投之所向,無不快意”的。比方《木假山記》、《名二子說》等篇,茅坤、姚鼐諸家多有批評,此未幾說。這裡且舉《送石昌言使北引》,以見其特性。昌言舉進士時,吾始數歲,未學也。憶與群兒戲先府君側,昌言從旁取棗栗啖我。家居附近,又以親戚故,甚狎。昌言舉進士,日馳名。吾後漸長,亦稍知讀書,學句讀,屬對,聲律,未成而廢。昌言聞吾廢學,雖不言,察其意,甚恨。後十餘年,昌言落第第四人,守官四方,不相聞。吾日以強大,乃能感悔,摧折休學。又數年,遊京師,見昌言長安,相與勞苦如平生歡。出文十數首,昌言甚喜稱善。吾晚學無師,雖日為文,中甚自慚。及聞昌言說,乃頗自喜。今十餘年,又來京師,而昌言官兩製,乃為天子出使萬裡外刁悍,不平之虜,建大旆,從騎數百,送車千乘,出京都,意氣慨然。自思為兒時,見昌言先府君旁,安知其至此?繁華不敷吾於昌言獨占感也!大夫生不為將,得為使,折衝口舌之間足矣。如許的文章,能夠說是寫得“溫厚”、“簡切”而天然。娓娓而談,情深意婉。恰是前人所謂“有感慨,有態度”的筆墨。蘇洵為文也是推尊韓愈的。像如許的論述,其“感慨”、“態度”,與韓愈行文亦頗類似。在這段論述筆墨以後,文章轉入送序的主題:“穀必能夠療饑,斷斷乎如藥石必能夠伐病。其遊談覺得高、枝葉覺得觀美者,先生無一言焉。”這一段話,是蘇洵批評鳧繹先生詩文的,但也能夠看作“夫子自道”之辭。蘇洵贈給石昌言的這段文章,也是“有為而作,精乾確苦,言必中當世之過”的。所發群情,皆非“遊談”,更無“枝葉”,簡當純熟,如其為人。蘇洵為文,固然主張“精乾確苦”,“療饑”,“伐病”,卻也並非不要文采。隻是不講虛飾,而求天然。他在《仲兄字文甫說》一文中既詳細地表現瞭如許的文風,又明白地說瞭然如許的主張。如講“風水之極觀”有雲:“流行水上,渙。”此亦天下之至文也。但是此二物者豈有求乎文哉?偶然乎相求,不期而相遭,而文生焉。是其為文也,非水之文也,非風之文也;二物者非能為文,而不能不為文也。物之相使而文出於其間也。故此天下之至文也。今夫玉,非不溫然美矣,而不得覺得文;刻鏤組繡,非不文矣,而不成與論乎天然。故夫天下之無營而文生之者,唯水與風罷了。將“流行水上”看作“天下之至文”,這是標榜文章的一種境地。蘇洵本身能夠成心為之,但達到此境似不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