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青苗鬥智[第2頁/共3頁]

方氏到了苜蓿地，鵝群早已趕進了舍裡，張六媳婦在門口看管，說甚麼也不準她出來。方氏隻好朝鵝舍裡遠瞭望了一眼，感覺那些鵝，不像是得了瘟病的模樣，不由猜疑：“真病了？彆是蒙我罷？”

青苗正在檢察籬笆是否安穩，忙了一會兒才昂首回話：“二夫人睜眼講瞎話，我何時攔過三娘子？我們草帖都寫好了，隻等二夫人來取。”

楊嬸苦笑道：“城中媒人嫌張家吝嗇不肯來，村裡的媒婆，二夫人又嫌上不了檯麵。因我曾拚集過幾樁婚事，算得了半個媒婆，這才遣了來。”

張六媳婦早得了唆使，道：“這又不是甚麼功德，騙你何為。”

楊嬸將紙奉上，方氏的接過一瞧，上頭雖寫得密密麻麻，卻並不是草帖，而是一張……前提書？

任嬸道：“那我明日再去尋媒人，上門提親？”

方氏恨恨地罵：“勢利小人。”

楊嬸不曉得上頭寫了甚麼，茫然答道：“是青苗寫的。”

方氏隻得將這口氣忍了，親身去尋。先到屋側菜地，黑七郎見了她就咬，嚇得她落荒而逃，豬圈也不敢去，隻遣楊嬸去瞧了瞧，回報說無人，隻好又去田間尋。田間佃農個個繁忙，又見張家窮了，看不起她，對她的發問，愛理不睬。方氏一起走，一起尋，一起受氣，直哀歎虎落平陽被犬欺，待到她在苜蓿地裡尋到林依與青苗時，渾身的氣勢已消磨得所剩無幾，罵起青苗來也顯得有氣有力：“你這妮了，好不懂端方，你家三娘子要嫁人，你卻攔在頭裡，難不成是想取而代之？”

楊嬸恐怕是她去尋林依喧華，趕緊拉過任嬸道：“你在林三娘那邊拿過的賞錢很多，又還領著豬圈的人為，可不能看著她遭殃，我們且跟去勸一勸二夫人。”

楊嬸瞧不慣她這副嘴臉，全然是看在張仲微的份上，尋到林依屋裡。青苗見是她來，身後又冇跟媒人，就請她進了屋，笑道：“楊嬸好些時候冇登我們的門。”

流霞不耐煩道：“我又不是替二夫人盯人的，那裡曉得她去處。”

楊嬸笑道：“你們成日繁忙，我哪美意義來打攪。”

方氏氣道：“你這紙上一派胡言，還要我簽書畫押？再說哪有嫁人還向夫家提前提的，哪門子端方？”

青苗不慌不忙倒了盞茶水，遞到楊嬸麵前，道：“嫁，天然要嫁，這門婚事又退不脫，不嫁還能怎地？”

三條，林依嫁入張家後，一應吃穿用度，須由張家供應；

方氏見楊嬸帶了張紙返來，大喜，連聲道：“快將草帖拿來我瞧。”

媒人鬨了一陣，見無人理睬，隻好拜彆，邊走邊罵罵咧咧，稱要將張家的吝嗇名聲，四周去鼓吹。

楊嬸看著林依感喟：“你還是不肯意？我與你講句至心話，你彆嫌刺耳――你冇得孃家撐腰，就隻能嫁二少爺那般的實誠人，若換個滑頭的，必然三兩年就榨乾你的陪嫁，再將你當個妾丟到一邊。”

楊嬸大喜，瞧見：“那你這就將草帖寫起，我帶歸去交差。”

任嬸道：“就算養鵝賠了本，她另有田，另有豬，將她娶出去，起碼我們餓不了肚子。”

二日一早，任嬸就被方氏催著，進城去尋媒人，她起先尋的，還是昨日阿誰，不料彆個昨兒冇拿到賞錢，內心有氣，不肯再來。任嬸心道媒人滿街走，舍了你還怕找不到二家？不料她走遍了眉山城，還真尋不出一個肯與張家做媒的人來，個個都稱：“張家吝嗇，盤費都不把，去了虧蝕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