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售賣酸文[第2頁/共3頁]

張仲微唬了一跳，倉猝擺手道：“莫要再打絡子，莫要再打絡子。”

茶博士見他知情見機，非常歡暢，臉上笑容欲盛，連聲道：“隨你給，隨你給。”

對於出息一事，張伯臨張仲微兄弟倆倒是相像，都有些狷介氣，傳聞這李簡夫有來頭，倒失了興趣，張仲微順手將那名帖塞進袖子，重新開端賣酸文，誓要把方纔喪失的三十文再賺返來。

林依目送他回房，隨掉隊屋，細心研討起雞毛毽子來，這毽子做法極簡樸，她乃至不消將其拆開，就曉得了做法，即用一小塊布片裹住鐵錢，將布頭從錢孔中翻轉上來，再拿幾根雞毛，連著布頭一塊兒纏了，便是個雞毛毽子。做法倒是不難，隻是雞毛自那裡來？既是要賣錢，當屬公雞尾羽最好，張家倒是養了幾隻雞，但總不能為了做毽子去宰殺，更何況林依也冇阿誰權力。

雞毛有了下落，又能見到張八娘，林依暗喜，幫著楊嬸做飯燒火，忙東忙西，隻等秋社到來。

二日，兄弟倆起了個大早，知會過方氏，連早餐等不及吃，一人抓了個蘿蔔，邊啃邊趕路。他們趕到城裡時，恰是茶社開門做買賣的時候，因為張仲微昨日踩過點，他們很快便尋到了一個常有“酸秀才”出冇的地點，出來占了個座兒，籌辦叫賣酸文。

張仲淺笑了，到底是我媳婦，一眼就瞧出了詳細，貳內心對勁，嘴上卻道：“不消你做這個。”

張仲微感覺這般行事很好，與張伯臨兩個籌議了幾句，承諾下來。那茶博士見得有外快賺，格外賣力，未幾時就替他們招攬了一弟子意來。

不料纔開嗓喊了幾句，茶博士就抹著汗尋了過來，作揖道：“二位小官人，哪有你們如許賣酸文的。”

林依道了聲謝，接過來看了看，道：“這物事做好了，倒也能賣錢。”

秋社前，張仲微趕著把畫兒送了來，說是當作秋社節禮，林依接過來一看，畫兒上的她，紅底白花小襖兒、印金小團花羅裙，婷婷站在竹林前，肩頭歇著一隻紅綠羽毛的“桐花鳳”。她瞪大了眼睛朝竹林裡瞧去，林中彷彿還藏著小我，模糊暴露袍袖一角，她忙問道：“那是畫的誰？”

林依曉得他們讀書人，琴棋：“使得。”

張伯臨低頭一看，本來是張名帖，上書“雅州李簡夫”，他茫然昂首：“李簡夫是哪個？”張仲微點頭，忿忿道：“不曉得，我隻知他冇給錢。”

李姓官人笑道：“如此好詩，豈隻值三十文？”他翻了翻桌上的紙，把張伯臨常日作的詩詞揀了幾篇出來，點頭晃腦唸了幾句，摺好放進了袖子裡，又順道另取出一張紙，遞給張伯臨，道：“有空且來尋我。”

方帽官人答道：“免貴姓李，不知二位可否以‘浪’字為題，以‘紅’字為韻，作一絕句？”

林依傳聞這是他賣酸文得的錢，非常欣喜，但並未收下，道：“鐵錢我這裡另有好些，儘夠使了，你既會作詩，何不吟一送我？”

張仲微有些開竅，又想，以他的才情，作出來的詩，倒也不算亂來人，歸正尋不到更合適的行當，不如就是它罷。他謝過那秀才，趁著日頭餘暉回到家中，倉猝扒了幾口飯，便去找林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