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入宮[第2頁/共3頁]

歸荑一起跑著，還不忘聽著九爺的腳步聲遠了，扭頭歸去朝他背影做了個鬼臉。

九爺忍不住打量她的麵龐，不由得眉眼放柔，笑著拉她：“坐這兒縫吧。冇的還讓你立著做這針線？豈能做得好呢？”

“哦？”九爺眼睛一亮：“你倒是跟我想到一處去了！我也是來找這通草，隻苦一時找不見合適的人。你倒是會的？”

“啊！”

歸荑抬眼望那匾額：順貞，一字一聲提示著統統走進這座宮城的女子，要恭敬、純潔。

九爺劍眉緊蹙：“現下去不得！主子娘娘大婚前親手繡的火鐮荷包碎了，你叫我現下如何有臉到娘娘跟前去！”

兩人掉頭各自東西。

原是她衣衿處，竟被木鐘的指甲劃開二寸長一條口兒！

“如何回事！”即使是一幫手執槍桿的大兵，這一刻卻也都慌了手腳。

她第一眼瞥見那巍峨的紫禁城，是在乾隆四年的春季。她從江寧北上，應外務府一年一度的宮女閱選。

歸荑福身，起家時用心打了個趔趄，跟著再沙著嗓子開口：“民女魏氏見過大人。”

那人又哆顫抖嗦說：“是，是真，真的！……”

歸荑眨眼一笑：“小妹偶然當選。隻想回江南去，陪爹孃終老。”

歸荑：“當選也不過充為使女，姐姐何必。”

憑甚麼呀？

歸荑抿唇不說。

中間那位寺人等得都快急哭了：“哎喲我的九爺，荷包都補好了，您老就快隨主子去吧。主子娘娘若等急了，主子可擔待不起呀！”

突地，有人驚聲尖叫：“……這個娘們兒，竟竟然冇有腐臭！”

漱蘭頓時展顏而笑，“你呀，但是個小鬼頭！除了你，倒誰能想到這個彆例！”

中間幾個賣力驗看的外務府官員不由得高低又打量了她兩眼，在花名冊上圈點講明。

已經來不及換衣，更無衣可更。歸荑環望禦花圃，忽地一笑：“姐姐彆急，我有體例！”

歸荑不敢坦白，便說：“民女是想用通草軟莖為針線，臨時補綴衣裳。”

“她為甚麼還冇腐？莫非是，死了一百多年，還要保衛這個天子老兒？”

歸荑全神灌輸在針線上，九爺的目光則儘數落在歸荑眉眼間。

竟然是個年青的男人！

“此話怎講？”

禦花圃裡遍植奇花異草，她卻獨獨在尋覓一本淺顯的花草。

九爺從腰帶上摘下荷包遞給她，歸荑也取出隨身的針線包來籌辦補綴。

1928年，乾隆帝裕陵。

那邊廂的外務府官員聞聲動靜，也都出聲嗬叱。

曆經153年，阿誰皇後裝束的女子，公然還是端倪如生。

歸荑一慌，趕緊見禮。

一抓之下，那隻手也呆住，隨即花葉搖擺，花叢劈麵暴露一張人麵――黑瞳如星，劍眉斜飛，一張紅唇彷彿點朱。

九爺朝皇後富察氏的長春宮去，歸荑則小步緊跑回步隊中去。

歸荑驚呼，倉猝用帕子堵住嘴。

她麵上嚴峻，心下則一片歡樂。

。

“……我看不是。我聽那些老石工說過，身後不腐的，都是被毒死的！”

恰是她要找的通草！

註釋

她倒眉眼清麗，口齒聰明。九爺忍不住笑：“我又不是考校你，就是一片美意讓你坐下。”他推她坐在涼亭雕欄上：“就坐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