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冷暖[第1頁/共3頁]

謝允自無不該：“是。”

顧景陽伸臂扶住她，神情和順，悄悄責備道：“不準混鬨。”

謝允分開太極殿後，在門下省閒坐了一下午，心神不寧，猜量各種，既憂心胞妹，又憂心謝家來日如何，歸府以後，便先往謝華琅院中尋她。

顧景陽手中禦筆一停, 道：“他如何來了？”

謝允心中亂糟糟的，似喜似憂，五味俱全。

顧景陽端坐椅上，正翻閱案上奏疏, 便見衡嘉上前奉茶, 道：“陛下，門下省給事中謝允求見。”

較之庶兄庶姐，她同幾個遠親兄弟，天然格外親厚些，但是相互年事漸長，總要避諱，唯有最小的弟弟謝瑋時不時來找她，上邊兩個兄長如有話說，多數是在母親院中，又或者是書房，如本日這般直接過來的，倒很少見。

謝允道：“臣先前曾為陛下郎官，也曾見過太阿劍，可當時候，上邊彷彿還不見珠飾，陛下說不必為外物所束縛，現在如何……”

顧景陽淡淡道：“如何？”

顧景陽心頭微動，垂眼看她：“他同你說了？”

“本來如此。”顧景陽將筆擱下, 道：“宣他出去吧。”

……

“……冇甚麼。”顧景陽微露笑意，暖和道：“你這位兄長，倒很沉得住氣。”

第二日朝晨，謝華琅往東鵲山去，剛進道觀，便見顧景陽站在院中，正同身側衡嘉說話。

這一問一答，幾番來去，便是大半個時候疇昔，謝允應對自如，心中卻愈發躁動不安，見天子不再問了，方纔鬆一口氣，低頭飲茶。

謝允回聲，另有內侍搬了矮凳來, 他便垂眼落座, 靜待天子垂問。

謝允笑而不語。

謝華琅想起昨日哥哥說的話，頗覺雀躍，快步上前，撲疇昔抱住了他腰身：“九郎！”

現下恰是蒲月，氣候已經有些熱了，內殿的窗扇敞開，有微風伴著鳥鳴聲，模糊傳入耳中，謝允坐的久了，再聽殿外鳥鳴聲，下認識側目往窗外看，再回過甚時，目光掃過東側架上擺放的那柄劍時，眸光一顫，俄然頓住了。

謝華琅纔不吃他這套呢，摟住他腰，歡樂道：“你昨日見到我哥哥了？”

“是心上人送的。”顧景陽微露笑意，神態輕和：“朕若不佩，她見了，要發脾氣的。”

“當然曉得。”謝華琅道：“畢生大事，我如何能夠分歧他們說？”

謝允先前也曾在天子身邊做過郎官，厥後才調任門下省，天然識得這柄劍，隻是當時候，劍柄上尚且冇有現在佩的這枚玉墜。

衡嘉冇眼看，忙不迭彆過身去。

顧景陽將那奏表翻了大半，方纔停下，喚道：“謝卿。”

謝華琅不料他會這麼問，神情微滯，偷眼打量哥哥一眼，摸索著道：“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了。哥哥如何俄然問起這個來了？”

“李斯在《諫逐客書》中講：今陛下致崑山之玉，有隨和之寶，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劍，乘纖離之馬。”

謝允聞言微怔，驚奇道：“阿孃也曉得？”

……倒像是枝枝幾年前過生辰時，外祖父特地送的那枚，連玉墜下的穗子都一模一樣。

朝陽東昇，光芒敞亮，映得他麵龐明朗，本來疏離清冷的神情，也有了三分溫暖。

謝華琅不解道：“另有甚麼好說的。”

謝府中所說的“郎君”，隻要長兄謝允一人，而其他的郎君們，皆會以“二郎”“三郎”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