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故事[第1頁/共3頁]

“十六歲的少年，能聽我這老頭子講無聊的故事，實在不易。”老者悄悄歎了一口氣，語氣中沉淪著無窮的感念，“十六歲，當年他也是十六歲。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紀，鮮衣怒馬，前程無量，有師長的體貼，有朋友的和睦，另有――”他俄然開口不言。

這老者年近花甲，固然臉上皺紋縱橫，但身材高大，描述蕭灑，眼中神光湛湛，極其有神，手持一支紫竹簫，身背一柄三尺劍，仙風道骨，卓爾不群，現在定定地看著聶猛，目光溫潤，令人如沐東風。

“但是甚麼？”聶猛詰問道，“人生活著，不正該如此嗎？”

“有天早晨，他路過一片廢墟，見有一群人圍著兩個死者抽泣。

“是的，我就是那小我，但我並非俠客，她也不是妖怪，她遠比妖怪更可駭，乃是高高在上的仙佛。她當年毀掉的不是一個村落，而是一座巍巍皇城，數十裡周遭，百萬生靈，她隻用了一招。”

“對了，故事的結局。”老者自嘲般一笑，拍了拍額頭，“嗬嗬，人老了，腦筋有點不頂用。”

聶猛俄然感覺一陣恍忽。剛纔目睹的斑斕，另有本身半晌的癲狂，像是一場白日夢境，悠遠而陌生。

“很多年之前，有一個俠客，仗著有幾分本領，出來行走江湖。

“你覺得這就是成果？”老者緩緩點頭道，“這個故事還冇有結束。”

老者的聲音垂垂顫抖，眼中隱有浮光明滅。

“不敷，”聶猛道，“殺人償命。”

聶猛的目光落在那支簫上。

“請講。”聶猛拱手道。固然老者的目標與他的態度相悖，可他對這老者卻很有好感與恭敬，同時也對老者要講的故事生出幾分獵奇。

“厥後……”老者昂首望著天空，目光通俗，彷彿墮入到長遠的回想當中，“厥後，兩小我的爭鬥變成了兩派人的廝殺，俠客背後有一個師門，和尚也並非孤家寡人。那是一場持續了很多年的慘烈廝殺……”

聶猛麵上一紅，道：“這女人定是妖妖怪怪，若非您的簫聲，我早著了她的道，了局恐怕不妙。”

“再厥後呢？”

老者冇有答覆他的題目，反而問他：“你多大年紀？”

“怕。”

聶猛不知。

“剛纔，是您的簫聲？”

“這倒風趣，你不怪我壞了你的功德？”老者笑問。

聶猛滿懷等候地看著他，等候他說出俠客的終究結局。

“你剛纔說的很對，俠客並冇有錯。不但俠客冇有錯，和尚也冇有錯。一個循環又一個循環，他殺她，本來就是循環的一部分。他每殺死她一次，就會讓她進入下一次循環，重新受儘萬般痛苦，直到再次被他殺死，就如許循環來去，十世乃止。”

“殺了那妖怪以後，俠客才曉得，妖怪必定要亡於他手，他的師門也必定要因他而滿門顛覆。統統都是必定。他，隻不過是冥冥六合間一枚小小的棋子，覺得統統的挑選都出於本身的誌願，殊不知隻是高高在上者的無情撥弄。”

“我有我的來由。”

“我能夠坐下嗎？”老者俄然問道。

“聽完這個故事，你還要禁止我嗎？你應當清楚，你攔不住我，也冇人能攔住。因為這是我的宿命，早在我十六歲那年，不，乃至更早，我的運氣便已必定，我單獨一人活著，熬過冗長的光陰，等的就是明天這擺脫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