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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這兩天和漁民常去黃島,也是為了備戰此役?”許度口氣中多了幾分客氣和奉迎:“將軍是趁著東南風想火攻?”
全神灌輸的陳太初悄悄凝睇著翱翔的海鳥,視野所及之處的浪花、旋渦、木漿、船隻飛行的浪花和波紋,統統鼓聲、呼喊聲, 彷彿和海水海風的聲音融會道一起。心念一起,他任由認識分散, 瞬息間似千萬觸角,撫摩到海鳥翅膀的輕顫,感遭到海水起伏的和順, 另有每一朵浪花裡的每一滴水的高低翻滾。乃至那深達百丈的海底, 他也能“瞥見”礁石、海草和各種他未曾見過的魚類。
陳太初看著百多艘已橫列最前的多槳船:“船小好調頭。女真人不諳水性,必定都是大船,好讓兵士如履高山。六百多艘船怕所載人數超越五萬人。我們救兵未至,隻能揚長避短。”他指了指黃島南邊的狹長灣口:“多槳船必須一觸即退,將女真船引往那邊。雙車船和四車船守在那邊守株待兔。”
金盞倉促傳了口信,吃緊拜彆。九娘來不及稟報向太後,立即帶著四個貼身宮女往福寧殿奔去。
許度鬆了一口氣,他家小儘在汴京,雖有人再三表示過他,他卻不至於胡塗到丟下妻兒長幼。這番可否鹹魚翻身,全看此戰了。他鐵了心,又信誓旦旦了一番。
張子厚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要乞降親的是你女真人,要乞降談的也是你女真人,前去中京接親的還是你女真人。現在,尋藉口要兵戈的仍然是你女真人。蠻夷之輩,無禮無信,果不其然。”
陳素見了魏氏,雖已做了女冠,仍難掩衝動,幾度垂淚,倒是趙淺予已規複了精力量,笑嘻嘻地摸著魏氏的肚子,迷惑為何胎兒這麼小。九娘和她兩個又是聽又是摸,你說我和地對著肚子唱了一台戲。陳素和魏氏被逗得直笑。
陳太初點了點頭:“海軍隻練水性和殺敵之力,最熟諳這海的習性之人,定然是祖祖輩輩在這裡的漁民。”他轉過甚來,雙目如電:“此次為女真帶路掌船之人,不就是登州海軍逃脫的叛賊?對我方船隻兵力一清二楚。不然女真夙來靠馬隊作戰,那裡敢海長進犯。這般嚴峻的軍情,登州高低因何坦白不報?”
陳太初伸手抓住了許度的左臂:“此役勝後,批示使也該把那百多人擒拿歸案纔是,如果冇法歸案的,便當作疆場捐軀措置吧。”軍中吃空餉,最是可愛。
第二百九十章
蘇瞻剛要開口,張子厚大聲道:“娘娘慧眼如炬,我大趙若不允和親,你們就要學唐朝吐蕃那樣以受辱輕視為由兵刃相見。允了和親,你們便會以被刺為由揮兵南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娘娘聖明,陛下賢明。”
許度想了想,七月裡這片海疆不是南風就是東南風。黃島之南海麵極窄,海水深淺不一,礁石又多,如果大船擠在內裡,定然難以脫身。
魏氏握住九孃的手:“去吧,為國著力,不分男女。你儘管罷休去做。”
羽箭自空中劃出標緻弧線,冇入水麵。
身後的腳步聲落入他耳中,如雷鳴普通,任何纖細的行動,都在他的感受當中。來的是登州批示使,他走路風俗肩膀向左傾,邁步時左腳落地更重,他必定是慣用左臂挽弓。
海鷗烏黑的翅膀在海麵上如刀鋒般劃過, 濺開的浪花, 吸引了陳太初的重視。有兩隻海鳥不驚駭這待戰之師, 懶洋洋地立在尚未升帆的桅杆上頭, 偶爾從它們身下墜下一團東西,落在船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