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第三百五十一章[第1頁/共3頁]
她取出絲帕,將半邊虎符裹了,放入懷中,又將玉盒封閉,鎖上玉鎖,包好布帛,放回原處,做完這些已有些氣喘籲籲,扶著櫃門深吸了兩口氣,才又關上了櫃門。
爾虞我詐,她粗心了?但是他們如何會曉得本身有殺趙棣的心機……
緊握著披帛的手有些顫抖,茶水一漲一落如潮流,未幾時淺可見底。張蕊珠側身坐在榻沿,披帛軟軟地搭在案上,案幾的木麵也濕了一塊。
趙棣寢殿的屏風外,臨時設了一張長案, 上頭還壘著很多等著批閱的奏摺和上書, 一旁雕著山川巒紋的楠木櫥櫃, 被琉璃燈的燈光照得山川浮動。
苗條的手指纏住了披帛的一端,無聲無息地將那芙蓉花扯出一片花瀑,落在了空中上,飄飄零蕩地到了羅漢榻前,又漸漸升了上去。
握緊了披帛交叉後的兩端,張蕊珠閉上雙眼,想起那夜在延春殿他看著本身的眼神。他不是不捨得她的,隻是被她那段話說動了,是明白殺了她也於事無補。
兩滴汗從她鼻尖墜落, 玉盒上多了一團水珠。
忙了大半個時候,張蕊珠靠著羅漢榻用完了一小碗粥,又洗漱了一番,這般折騰,帳幔裡仍然毫無動靜,常日警省的趙棣睡得死沉。晚詞出去在她耳邊悄聲回稟了幾句,張蕊珠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看看更漏,目睹要四更天了,揮手讓世人退了出去。
玉盒翻開,張蕊珠心頭一陣熾熱,背後也出了一身汗,手指觸及盒中那半邊青銅臥虎,沁涼逼人。
各個城門洞裡魚貫走出很多洛陽軍士,兩側長矛長刀在手的西征軍將士涓滴不敢懶惰。
外頭火光搖擺,人聲突然鼎沸。殿門被撞開。張蕊珠嚇得失魂落魄,手中不知該下死力還是鬆開來。
殿外服侍的宮女聽到銀鈴聲,從速悄悄推開寢殿殿門。晚詞已帶著兩個內侍搶在她們前頭進了寢殿,稍後又退了出來,叮嚀替張娘子去備一碗火鴨絲粥來,又安排宮女出來添燈油換蠟燭。
“你再恨我,我也冇體例。”張蕊珠咬了咬牙,站了起來,將披帛一剪為二,那濕了一段的披帛纏了幾纏,被她緊緊捏在手裡。
趙棣仍然蹙著眉頭,髮絲散落在枕間,雙手交叉放在胸口。
宮城各城門大開,岐王、孟存帶領宰執、各部重臣在太極殿殿外等待,暮秋入初冬的時候,風颳在他們身上,很多人打了個寒噤。
“五哥?――!”趙栩實在裝不出眼淚,隻喊了一聲,大步往太極殿內走去。
天氣蒼茫,日光彷彿穿不透厚厚的雲層,洛陽宮城上已換了旗號,西征軍的將士們精力抖擻地盤點著馬麵樓裡的兵器和防衛之物。一旁近百洛陽守軍早就卸甲棄械,貼著城牆站著,涓滴感受不到日光的溫度。
她忍不住伸脫手指抹了去,深深吸了一口氣,從懷中取出那柄玉匙,悄悄地哢嗒一聲,玉鎖開了。
“救駕――!救駕――!”
半晌寂靜後,殿中大亂。
趙棣喘著氣,抓住披帛想扯鬆一些,腦中一片空缺。
岐王三步並兩步衝了出去,手忙腳亂地替趙棣解鬆披帛,不想披帛纏了幾纏,又交叉又有打結,竟然如何也解不開來。餘人慌亂中皆不敢上前,隻將寢殿屏風表裡擠得水泄不通。
張蕊珠屏息肅立了半晌,忍不住轉頭看向屏風內, 側影投在櫥櫃門上, 嚴峻的下頜繃出了一條不太天然的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