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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元煦帝趙栩即位以來,武功武功威震天下。元煦九年春,西夏內鬨,攝政長公主李穆桃被幼帝及梁太後餘黨伏擊於宮中,目盲失聲,身受重傷,被親信搏命保護逃出興慶府,往蘭州向神武大將軍陳元初求救,雖得救治,雙腿仍廢,不良於行。夏末秋初,官家趙栩允西夏攝政長公主李穆桃之請,由神龍大將軍威武侯陳元初率三十萬西軍攻入西夏興平府。元煦十年,西夏亡,諸州歸入大趙版圖。
紙帳上掛著的青色襴衫是不是太素淨了些,他有件杜若色直裰,應當是阿玞她愛好的色彩。
第三百九十六章
“子厚,快些,你要晚了!”蘇瞻笑道。
一代名臣張子厚於元煦二十三年臘月二十三淩晨於開寶寺忽然離世,無妻無妾,無子無女,卻含笑而逝。
侍從習覺得常地躬身應了,追著眾僧去了。聽到號召,落在背麵的兩位和尚停了下來,行了禮帶著他往東殿走去。他們也並不訝異,東殿供奉著被追封為寧國夫人的陳蘇氏,多年來太尉娘子、張相公、新拜相的小蘇相公乃至宮中的朱紫,年年腐敗、中元、冬至都會親身或派人來添香火和點長明燈。固然陳太初三個字已隻能在道家文籍中見到,但陳蘇氏的香火仍然鼎盛。
“阿玞,真是對不住,中元節冇能來看你。”
馬兒行得慢,風雪漫天,在灰濛濛的空中,把他們一行二十幾人垂垂吞噬。張子厚卻涓滴不感覺冷,回顧大趙複興的這二十三年,心潮起伏。
本年中元節他還在洛陽, 未能趕返來替她點燈上香, 朝務繁忙,幾個月一晃而過,再過兩天就是她的生辰了,屆時天下人共慶皇後聖壽,他不能欠了阿玞這一回。
門猛地被推了開來。刺眼的陽光撲了出去,帶著一股春日的花香葉香。轉眼又被一道身影擋去了大半。
西夏亡國後,殿帥太尉陳漢臣三番上表歸田。帝後不捨長安郡主,將陳長安接入宮中教養,陳漢臣去官往秦州,汴京十萬百姓傾城而出,送出三十裡。孟在孟伯厚接任樞密使,章叔夜同年入樞密院,年僅三十三歲,成為大趙積年最年青的使相。
天子趙栩提早封印三日,攜孟後親往開寶寺拜彆。
張子厚低頭看了看,吸了口氣:“多謝和重,你們先去就是,我稍晚便來。”
帝親身謄寫神道碑,賜諡“忠獻”,配饗太-祖廟庭,列為昭勳閣功臣。
案前地上的蒲團有些硬邦邦的,張子厚盤膝坐了,如往年一樣細細乾脆起來:“還冇奉告你,寬之這個尚書左仆射本年倒做了好幾件大事……”
他自離川,再未歸去過,可夢裡無數次重返中岩書院,阿誰高挑飛揚的王玞,彷彿一向也未曾分開過,她躲在樹上,立於湖邊,百無聊賴地在山長書房外轉圈扯花瓣,一顰一笑,瞪眼挑眉,皆清楚非常。
“我跟寬之說了退隱之心。”張子厚挺直的背彎了彎,臉上的笑意卻藏不住:“寬之真肖似你,他請我去做中岩書院的老供奉呢。”
張子厚展開眼,日光透過綠紗投在方剛正正的青磚地上,一旁書案上的大肚花瓶中還插著三枝飛鳳來花,一本翻開一半的冊本悄悄地躺著,半明半暗。
張子厚抬手用風帽蓋開口鼻大聲道, 語畢連著咳嗽了好幾聲,冷風颳進咽喉裡,刺痛得短長。他夏季裡在洛陽時貪涼,用多了冰, 入了秋開端咳嗽, 竟斷斷續續咳了三個月, 畢竟也已經六十多歲了,那裡比得上丁壯時經得起折騰。官家和賢人垂詢了好幾次,也派了院使方紹樸帶了幾個風雅脈的醫官會診,換了好幾次方劑,不過都是需求將養著。但本年蘇昉初拜相,他還想趕在這身子骨不可之前將平生所得皆交給她的兒子,那裡歇得下來。請辭的摺子年初就寫好了,隻待過年蘇昉穩下來就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