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頁/共4頁]
呂氏卻說:“有人有身了,不肯放手;早產了,也不放手,連十二郎冇了,還硬撐著不肯放手。娘不忍心,提了幾次吧,你可罷休了?你程家是大富人家,我們便是缺錢的敗落戶,希冀靠著公中這點錢發財不成?”
翠微堂是後宅正院,三間小廳後是五間上房,屋頂上鋪滿綠色琉璃瓦,六枚黃綠相間的垂脊獸頭在雨後發亮的屋脊上悄悄坐著。
六娘性子看似溫軟溫和,倒是個最孝敬又剛強不過的小娘子,見七娘哭了,冷下臉就說:“七mm不愧是我孟家的爆仗,一點就著。這關婆婆甚麼事?莫非我說些甚麼話,你還要怪在婆婆身上嗎?”
杜氏從速起家打圓場:“自家妯娌,和敦睦睦纔是,還在節下呢,何必這麼嗆,有甚麼話在娘麵前,好好說。”
程氏氣得一口氣堵在胸口,赤紅了臉說:“小孩子家渾說幾句,二嫂你如何總喜好聽風便是雨?我們家誰都曉得你是最有學問的人,卻愛說這類誅心的話!你如果為了中饋,和娘直說便是,何必到處刺我?”
六娘孟嬋隻比七娘大兩個月,脾氣暖和,見況便將九娘牽到一旁,給她理理衣衿,輕聲安撫她:“好了,九妹彆怕,這也不是甚麼大事,你還小呢,肚子餓了,瞥見吃的就拿,又有甚麼?我還常常偷婆婆櫃子裡的蜂蜜吃呢。”
老夫人沉下臉來。屋裡頓時靜悄悄的,侍女們從速魚貫退了出去。
杜氏笑道:“明天你們口福好,老夫人屋裡做了杏酪,恰好給你們嚐個新奇。”侍女們端上來幾個白瓷小碗,裡頭裝著老夫人房裡特製的杏酪。另有描花碟子上裝著麵燕、棗糕等寒食點心另有些果子。
四娘拉著七娘急道:“好了好了,都怪我不好,都是我惹出來的事,七妹快彆怪九妹了。”
程氏乾笑著說:“娘,七娘還小,不懂事,冇有這回事。”她轉頭瞪了七娘一眼:“胡說甚麼呢!”
七娘一昂首,可不是!她差點忘了這茬!
屋裡黑漆百鳥朝鳳八扇圍屏前的烏木羅漢榻上,端坐著孟老太爺的後妻梁氏,五十多歲的老夫人保養得好,仍然一頭烏髮,目光亮亮,瞥見她們出去,就招手笑道:“昨日可累壞孩子們了吧。”
六娘跟著老夫人長大,見多了這等侍女們之間相互排擠,便看著四娘笑:“可不都怪四姐你,九妹就算做錯甚麼,自有三嬸罰她。這很多姐妹嬸孃侍女婆子們在場的時候,拿出來講道,有甚麼意義?我們做姐姐的,不該該暗裡提點mm嗎?”她說話不輕不重,不急不緩,語氣溫和,乳母們和女使們不由得暗讚一聲到底是老夫人撫養長大的,氣度不凡。
她嘲笑一聲忍不住開口:“是,你家官人最是體貼你,你最懂事理!卻連個嫡子也冇有,倒要替侍妾們養著三個小郎君!”
一看姐妹間全鬨翻了,還哭了兩個,乳母從速上前給四娘和七娘擦眼淚:“好了好了,這過節呢,你們這個哭阿誰也哭的,老夫人曉得了,要不歡暢的。自家姐妹,有甚麼話好好說就是。快彆哭了。”女使們又倉促出去打水,取了打扮的物事來奉侍四娘七娘淨麵。
九娘眨眨眼,我冇怕,你真好。
呂氏搖著團扇,瞥著程氏,嗤笑了一聲說:“這小娘子呢,也得學著投胎,不給飯吃,不給做新衣裳倒也算了,如果被那些鼠目寸光的人故意養歪了,壞了孟家一家子的名聲。哦,對了,我們長房二房,除了已經出嫁的三娘,統共就剩六娘一個寶貝,如果誰害了六孃的名聲,我但是不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