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第1頁/共4頁]
趙栩見官家終究暴露笑容,就挽起袖子端起茶盞上前。
趙瑜見他神采潮紅,說話鏗鏘有力,朝他笑了笑。看來那人費經心機,也冇能達成所願啊。
“來人――來人!宣太醫官!宣醫官!來人救駕!”高太後嘶聲朝孫安春喝道。孫安春連滾帶爬地朝殿外奔去。
趙瑜麵上似悲似喜,悄悄看著亂作一團的殿上,和趙栩對視著,忽地暴露一絲苦笑。
官家寒聲道:“吾已百思千思!娘娘,西京宗室甚是顧慮娘娘,等六郎的冊封禮過了,娘娘不如去西京賞一賞牡丹吧。”
高太後嘴角一抽,瞥了圍著長案其樂融融的幾個趙家男人,又掃了肅立一旁像鵪鶉一樣的趙棣,垂目摩挲起數珠來。
高太後固然一向不喜陳青,卻從未被他劈麵嗆過,君臣君臣,陳青的確是要造反啊!她喘了幾口氣竟然說不出話來。
兩府相公們齊齊躬身應是。趙棣心中格登一下,偷眼看向高太後,見她神采陰沉,他幾近不敢信賴,六郎的出身明顯可疑,如何會!
趙棣雙腿一軟,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哭了起來:“爹爹明鑒!五郎可對天發誓,絕無不軌之心!如果爹爹不放心,六弟不放心,五郎願去鞏義守陵!一輩子也不回京!”
定王和趙栩對視了一眼。官家徹夜受了太多刺激,他們恐怕不宜反對,得有其彆人站出來才行。他們看向蘇瞻,蘇瞻卻沉吟不語。呂相和朱相小聲和身邊人商討起來,籌辦出言勸諫。
官家點頭道:“六郎,莫怕你三叔,固然去,讓爹爹看看這幾年你點茶的技法可有精進,如果鬥贏了,這個賜給你。”他伸手將案上的飛龍玉璜拿了起來,晃了晃。
不等世人反應過來,官家又道:“先帝太妃郭氏,逝於瑤華宮,吾本日才見到先帝手書,感慨萬千,擬追封郭氏為淑德章懿皇後。”
趙栩怔怔站了起來,看著那兩盞茶,下認識地轉頭看向輪椅上的三叔趙瑜。
蘇瞻和定王都起家應了。趙棣哭著應了好幾聲是,漸漸站了起來。高太後不言不語,持續摩挲著數珠。
蘇瞻拱手道:“陛下還請三思,叛國乃大事,謀逆乃究竟,不管阮玉郎他有何必衷,既然他是壽春郡王,已行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事,極刑可免,活罪難逃。元禧太子追封一事,臣無貳言。昔年武宗極是悲傷,將元禧太子陵墓賜名為永安陵,朝中爭議多年。若追封為帝,一來永安陵名正言順,二來諒解武宗愛子之心。陛下孝義之心,乃雙全法也。至於郭太妃追封,臣覺得不當。娘娘猶健在,豈可追封先帝妃嬪為後?可先複太妃封號。至於追封一事,不如留到今後說。但臣覺得,尊卑有彆,太妃的神主隻可享於彆廟。”
官家折騰到現在,這才鎮靜了一些,大笑起來:“你贏了,我送個崇王妃給你就是。”
其他四位相公也點頭稱是。高太後漸漸停歇下來,強壓著眼中的酸澀,說道:“和重所言極是。陛下,你本日心境不寧,不如他日再和相公們好生商討這幾件事。”
趙栩淺笑不語。
高太後哀呼了一聲,推開趙栩,將官家緊緊抱在懷裡:“大郎!大郎!大郎――”
柔儀殿內,兩府的幾位相公,以蘇瞻為首。孟在和張子厚站在兩府末位。劈麵是坐著的高太後和定王,跟著是崇王趙瑜、吳王趙棣和燕王趙栩,最後是陳青。竟有些平時天子夜間召對的情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