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第1頁/共3頁]
女兒有了歸宿,對於甄家來講,這更是天大的功德,孟夫人自是歡暢,但想到女兒出嫁後,都城和泉州之間路遠迢迢,母女再見恐怕不易,國公府又門高院深,自家家世不及,擔憂她今後難以安身。愁完這個愁阿誰,此苦衷湧出,眼角便模糊現出淚光。
孟夫人被勸住,轉為笑,拭了拭眼角,牽著女兒的手道:“是娘多想了。走吧,不要叫你祖母等久了。”
嘉芙道:“女兒早就好了。娘不必擔憂。”
檀香恍然:“還是小娘子想的殷勤。”
嘉芙道:“孫女記著了。”態度非常恭敬。
婚事一年前就議好了,隻等嘉芙孝滿籌辦。雖說是續絃,那邊已經有個五歲的繼子在等著,但甄家再有錢,故去的父親也隻要個秀才的功名,她能嫁入國公府做世子夫人,已是極大的攀附。這婚事能成,中間也費了一番周折。
檀香忍不住問了一句。
嘉芙盯著鳳嘴裡噴升而出的一團青煙,淡淡道:“龍涎是禦貢香,我用分歧。”
老太太望著她的眼神裡,透出了些可貴的溫情,點頭道:“你起來吧,歸去早些歇息了,養好精力,明日一早還要上路。”
王婆子頭點的如小雞啄米,訕訕地笑:“是,是,是我冇見地,說錯了話……”抻著脖子又用力聞了口香氣,方和人一道抬水出去。
初九日是嘉芙父親的三週年祭。那日她隨祖母胡氏、母親孟夫人及哥哥甄耀庭同去西山寺做大祥法事,當夜宿於寺中,她和孟夫人同屋而眠。次日朝晨,孟夫人醒來,發明女兒淚流滿麵,嚇了一跳,問她原因,她點頭不說,隻一味地抱著她,又哭又笑,孟夫人被嚇的不輕,狐疑她在寺外撞到了不潔淨的東西,去求了靈牌符水,當天帶她回家,她精力瞧著還是恍忽,這幾日纔好了起來。
小娘子向來不愛在房中熏香,隻插鮮花,卻不曉得為甚麼,那日從西山寺返來後,俄然就變了愛好,房內不但改熏這凍冰片,連沐浴的香湯裡也要插手搗碎的粉末。
老太太又問了幾句,孟夫人一一應對,非常全麵,無一錯處,老太太對勁了,說:“去了京中,不要算計銀錢,該如何用就如何用。裴家家世是高,隻是門庭大了,那些看不見的難處,一定就比我們少。何況現在宮裡變了天,裴家也冇疇前那麼風景了,他家肯做這門婚事,看中的不是阿芙這小我,是我們的錢和來錢的門路。”
泉州海貿繁華,南熏門、塗門外的大小港口,每天無數船隻進收支出,近如占城,暹羅,蘇祿,遠到大食、麻林,比刺,來自外洋異國的各種貨色琳琅滿目,香料是此中一個大類。甄家是泉州钜富,具有的船隊數一數二,再貴重的香料,到了甄家這裡也無奇怪之處,這婆子的話雖有些誇耀在裡,但也不算錯。
檀香已經看了嘉芙好幾眼。她整小我下縮,浸在那隻香樟浴桶裡,剛洗過的滿頭半潮青絲用支釵子鬆鬆地綰在頸側,額輕靠在桶壁上,雙眸闔著,睫毛低垂,彷彿睡了疇昔。
她愣住。
嘉芙轉頭,見母親孟氏和她身邊的劉嬤嬤到了,臉上暴露笑容,迎了上去。
嘉芙跟著母親來到祖母房中。老太太濃眉寬額,麵貌峻厲,嘉芙和她並不親,疇前乃至有些怕她,連孟夫人在她跟前,也不大敢說話。帶著女兒向她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