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 88 章[第1頁/共3頁]
“他這是咎由自取!朕給了他數次機遇,他棄之不顧!”
嘉芙點頭:“祖母當時體極弱,說了幾句,便止住了。罪臣婦亦未再敢多問。隻是……”
家夫抬眼,見天子雙目緊緊盯著本身,神采間似又略帶嚴峻,垂眸道:“隻聽祖母說,家夫生母歸天前兩日,手心一向握著此佩,臨終之前,方將此佩慎重放於家夫繈褓當中……”
李元貴說一句,嘉芙便點頭一句,內心隻恨不得立即解纜纔好。李元貴約莫也是瞧了出來,淺笑道:“如此也不擔擱了,你清算好物什,咱家便派人,儘快送你去吧。”
嘉芙抬眼,見那麵蘭紋玉佩,被天子不知從那裡取出,攥在了手裡,他的兩道視野投向本身,目光陰暗、晦澀。
天子一動不動,神采似喜似悲,眼底隱有淚光,很久,從座上起家,捏著那麵玉佩,撇下嘉芙,回身朝外,漸漸而去,腳步聲垂垂遠去。
她停了下來。
嘉芙道:“稟萬歲,此亦是祖母臨終叮嚀。祖母曾言,倘若萬一今後,家夫有難,便叫罪臣婦持此佩麵聖,道萬歲看在故情麵分,必會解家夫之難。罪臣婦前些光陰急於求見萬歲,萬歲遲遲不見,想到祖母當日叮嚀,這才大膽,呈上玉佩。罪臣婦不知家夫所犯何罪,不敢問,但料必是罪不成赦,不然以萬歲之賢明,斷不會如此激憤,故不敢為家夫告饒,隻求萬歲,容罪臣婦與他同業,顧問於他,免得萬一有失。”
她說著,悄悄留意著天子神采,見他神態雖還是冷酷,但看起來並無肝火,又叩首,再道:“除同罪之心,不敢欺瞞萬歲,亦是出於擔憂。北地苦寒,風沙暴烈,罪臣婦又聽聞,那些處所,十一月便雪窖冰天,家夫自幼體弱,這些年,先是兵馬倥傯,繼又東奔西走,罪臣婦嫁他兩年,他留在家中光陰,屈指可數,本就勞身焦思,現在又去往那地,無人知他冷暖,罪臣婦憂他衣衾不暖,舊病複發,倘若萬一有個不好,便孤負了萬歲的留命之恩。”
天子凝坐了半晌,神采垂垂放緩,半晌,忽又問:“裴太夫人可有對你提及過有關這玉佩的彆事?”
車停於宮門以外,崔銀水親身拿了腳凳放在車旁。嘉芙下車, 被引入宮中, 七拐八折, 最後行到當日大婚次早被裴右安領來謝恩過的那座殿前, 入內,停於外殿。崔銀水囑她稍候, 倉促出來,半晌後便出來了,再引嘉芙入內, 行至內殿口, 輕聲道:“稟萬歲, 甄氏到了。”
這麵玉佩,在當初裴右安來泉州,遞出之時,說是其父臨終前所遺。
嘉芙不敢起家,還是那樣,單獨一人,跪在空曠的殿中。
她疇前便暗中從裴家的白叟那邊探聽過來,說裴文璟自幼愛好蘭花,暮年她待字閨中,所居院中,植滿蘭花。她亦善畫,裴老夫人那邊,還留有一副她暮年所畫的畫,落款印章為蕪蘭秋君,愈發肯定,這麵雕有蘭紋的玉佩,必然是裴文璟的遺物。此次入京,她急著想見天子,天子卻遲遲不見,心焦如焚,俄然想到了裴文璟的這件遺物,便拿了出來。
她便道:“稟萬歲,此玉佩乃是當初家夫所贈之婚約信物。”
方纔那些話,實在不過都是嘉芙按照本身猜想,順著天子情意扯談罷了,便是說錯了,料裴文璟天上有知,也當瞭解她現在苦心,不會見怪於她。現在聽到天子終究鬆口,喜極,忍住便要奪眶而出的淚,向李元貴伸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