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斫劍[第1頁/共4頁]

葉雲瀾夙來不慣與如許熱烈的目光對視，他移開眼，指尖在琴絃上輕掠而過，輕聲問道：“好聽麼？”

窗外鳥雀嘰喳輕鳴。

他抬手拿起一枚靈果，輕咬了一口。

葉雲瀾一愣，目光落在沈殊身上陳舊衣物，這才重視到，已經好幾日了，沈殊身上所穿的卻還是這一身。

沈殊卻沉默了。

“這是我新摘的靈果……仙君要嘗一嘗嗎？”

他蹙眉，揉了揉太陽穴，再去看，少年眼神清楚如往時般敞亮澄徹，內裡盛滿了對他的純然神馳。

沈殊在外頭花海裡忙活。

這夜，宿世那些膠葛不休的夢魘，竟減輕了很多。

少年眼型鋒利狹長，天生便帶著陰鷙戾氣，眸底暗色湧動，不知為何，讓他俄然覺出一點熟諳。

葉雲瀾指尖撫太長劍，低歎一口氣。

薄刃盈著月光，透出凜冽寒芒。呼吸起伏之間，劍身也跟著微顫。

而上一任，是魔尊。

他將手中缺影劍緩緩拔出。

淡淡的花香從窗外飄進，繚繞鼻端。

百丈以外，一隻竹鼠正伸直著身材瑟瑟顫栗。

沈殊點頭，遊移了一下，道：“仙君今後……一向都會在這裡嗎？”

見他發明瞭，少年便緩緩眨了眨眼。

——他所掌劍道，是吞噬生靈之氣的，滅亡寂滅之道。

“我曉得了。”他摸了摸少年的頭，“待你弄完，我便去看。”

他端坐案前，翻開書卷翻閱，偶爾取過手邊一枚靈果漸漸地嘗。

缺影劍俄然震顫起來。

窗外鳥雀嘰嘰喳喳地叫鬨著，葉雲瀾端坐鏡前，望著鏡中本身，指尖撫上眼尾那點硃紅，隻覺非常陌生。

又聽沈殊道：“仙君，我昨日在青崖峰上，尋到一株漪蘭，我已經帶了過來……待會就在內裡種下。”

修羅劍是人間至邪至惡之劍，最後，是由萬年前血魄宗的開派祖師血祭百萬人煉製而成，落入他手之前，已經曆經了上百任仆人，個個都凶名赫赫。

不管宿世此生，他都辟穀久矣。

他將木頭放在桌案上，點起燈火，取出一把小刀，開端漸漸地削。

沈殊瞳孔微微收緊，五指下認識握了握，想要抓住甚麼。

日光從窗沿斜斜射入出去，落在他的身上，眼尾那顆硃紅淚痣，沉在側顏的暗影裡，透出一點和順旖旎。

葉雲瀾端坐案前，低著頭，纖細慘白的五指搭在琴絃上，垂下的眼睫如同展開的蝶翼。

“今後如無不測，我不會等閒分開這裡。”

卻很寥寂。

魔道並不是一個好去處。

半晌，他垂著頭，低低道：“我冇有本身的劍。”

窗台無人。

沈殊見他不接，俄然低聲道：“這些靈果……我都已細心洗過很多遍了……很潔淨的。”

“委曲你了。”

沈殊蹭蹭他手，“嗯。”

彷彿一眨眼，便會消逝不見了。

沈殊道：“今後……我會給仙君找更多標緻的花來。”

花了半日，沈殊將整間屋舍打掃得乾清乾淨。

葉雲瀾神采微微鬆融，卻覺一些東西還是有需求提示，“尋花之事，暫不必焦急。以你而本年事，恰是修行打根本的時候，常日不成懶惰。你之前不是說要跟我學劍麼，怎冇見你帶劍過來？”

他不再將劍意灌注於劍身，而是收劍入鞘，抬步穿過竹林，走入山中。

一本書已經翻完，他掀起眼皮看向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