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隔岸觀火（下）[第1頁/共2頁]

名為雲升的鮫人女子欠了欠身算是回禮。

無痕打鬥時的氣勢與青然很有些分歧，以從碧紋山莊最高的望舒台上跳下來作比，讓青然來，直接就禦氣飛下了，潔淨利落；如果無痕，必然是令我在一旁灑下竹葉，且以能在落下的過程中做出富麗高難的行動為樂，同時用靈力護住長髮以防混亂，落地前再一個富麗到無以複加的翻轉，落地，翩翩然站定。竹香模糊而片葉不沾身。

他冇無益用任何靈器，全憑本身靈力，隻見他右手青芒暴漲，瞬息化作無數竹箭向四周飛去，竹箭上尚帶著風哨，哨聲猶似請願般張狂地收回鋒利叫聲，即便如此，居彌樓世人仍避之不及，大半被竹箭刺中，瞬息，遍體開出青綠的竹花，而附生的竹花在宿主痛苦的神采間由翠色垂垂轉為血紅，最後熠熠生輝地開在枯萎寂然的屍身上。

見戰局結束，我帶著笑意禦氣飛出，立在樹梢上，混亂的靈壓消逝後，兩人應是感到到了我們的氣味，一齊望過來，臉上難掩錯愕。

雲升泫然欲泣地看著無痕，含住眼淚福了福身子，退到我身後。我卻冇出處地在心底升起對她的討厭和防備。她明顯想留下，卻故作弱者姿勢，也不知是有甚麼籌算。但看無痕的態度，對她所說的話竟是不疑有他。

無痕衝進陣中，身形極快地躲過幾人的靈術，衝出來，再細心看去，便見美人們都被無痕手中牽動著赤色絲線縛住，現在的無痕像是把持木偶的戲法師，雙手緩緩握拳，被血絲纏繞的女子接連倒在血泊中，黃衫女子掙紮了幾下，終究被無數的絲線纏上，化作漫天血雨。

隻是讓我迷惑的是，兩人之間言語更加的少了。

這陣法我亦與棲月宮的藏書殿中習得，名為“歸元守一陣”，能集合世人靈力與一人之身，能力非常可觀。不過此陣本來人數是十八人，現在她們以九人之數結陣，必將大打扣頭。

我簡練地將殺陣之事同無痕說了，他這才重視到那名鮫人女子，欣喜地朝她笑：“雲升，辛苦你了。”

無痕扶起她：“他們瞥見是我，自會知難而退。”

無痕手中掠出一道“炙月”飛向外牆，牆體在紅色光弧的進犯下轟然傾圮，半晌也不見有靈力顛簸，他持續道：“把持陣法之人應是死在我們手中了。雲升，你和我們走麼？”

我心中升起非常的感受，無痕就是這一點不好，一旦投入便很難罷手，將統統當作看戲普通，隻要劇終閉幕了纔對勁地分開。

青然的殺招過後，天然頓時就要輪到無痕。

這就是兩人的辨彆。乃至我老是感覺彆扭，在我看來，獲得修羅稱呼的人才應當是冇有多餘行動的那一個，而喜好繁複過程、顯擺無度的性子應當屬於有貴族身份的青然纔對。

再過兩天是冠陽侯的嫡宗子結婚之日。固然兩世為人，我卻從冇見過真正的貴族婚禮，刑天少帝大婚我也嫌費事冇去插手，說實話，陸府的這個熱烈我還是很想看的。乃至於無痕和青然連著出去了兩天，並且死活不肯意帶我同去，我也冇有再多要求。我怕無痕情急之下不讓我看熱烈。

青然隻是看著她。彷彿這天下隻剩下他們兩人。

落日懶懶地掛在樹影裡，斜暉脈脈，現在的居彌樓大門緊閉，被靜沕寧靜袒護，外界對這場血戰彷彿毫無所知，冇有生命氣味的十幾具屍身躺在遠處，淡淡的血腥入鼻，我掃視這幾人，竟是置若罔聞。我雖是宿世見慣了疆場對生命的收割，這具身材卻不然，但我想，無痕是但願我不怕的。因而撤銷了假裝出驚駭表示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