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寂滅之水[第1頁/共2頁]
“這有甚麼好戀慕的?”她說著,再次將本身的杯子遞到了樹妖杜若的唇邊,彷彿做慣瞭如許的行動,非常天然:“他不是說喝了寂滅之水,就會前塵儘忘嗎?等我一會兒給他喂一盞去。”
她一笑:“好。”她彷彿很喜好笑,每次開口前都會暴露淺笑的模樣,但此次的笑和以往都不一樣。以往她的笑隻浮於大要,此次卻彷彿從眼底深處綻放普通。
她想了想,點頭:“也好。”
“……”
酒漿倒入杯中,光彩金黃,悄悄一晃便在白瓷的杯沿留下一道淺淺的印記。入口醇厚綿長,下喉回味悠長。
她聞言頓住:“我也不曉得,就是想喝。”
她悄悄撫上他的黑髮,像撫摩著一個孩子:“那你為甚麼不去觀光呢?走在路上,甚麼都不想,實在也不錯。”
她望著玄荊的身影隱冇在破廟當中,風俗性的把葫蘆往嘴邊送。
“你現在就要和我講講那些旅途見聞嗎?”樹妖紅著眼圈望著她。
“許是他騙你呢。”她望著杜若,語重心長:“你還太小,不曉得民氣叵測,最是難以揣摩。”
她點了點頭。
杜若低頭將杯中酒喝了:“這又何必呢。有我們兩個冇有影象的人就夠了,何必再多一個?”
“我明白。”她點頭,因為那種感受,她也有。
“喝酒啊。”杜若臉上一派天真。他固然不知活了幾萬年的光陰,可到底隻是個方纔化形的小妖。不管他的表麵如何成熟,內涵還是孩童般的純真。
“我是樹啊,我是一棵樹……”
樹妖道:“那約莫就是玄荊說的‘酒癮’了。你要喜好喝酒,我這裡有自釀的,不如你嚐嚐可還適口。如果喝得,今後就不要喝那葫蘆裡的了。”
是啊,杜如果一棵樹。就算能修出化外之身,他也不能分開本體太遠。要不然遲早神魂俱滅。
“你喜好就好。”樹妖放下酒杯,埋頭給她斟酒。
杜若的麵色一緊。她發覺到他的神采,把手從葫蘆上放了下來,旋即又伸了疇昔。把葫蘆摘下,把酒杯倒滿。盛在白瓷酒杯裡的水清冷透辟。
“你也喝。”她遞上本身的杯子。
“玄荊,玄荊,阿虛承諾留下來了呢……”他向著玄荊的破廟跑去,語氣中儘是歡愉。
當瞥見阿誰纖瘦的身影向本身走來時,他的內心是前所未有的高興和委曲。
他站在這片沉寂空曠的地盤上,除了整日眉頭舒展,沉默無語的玄荊,連隻鳥也冇見過。這三千年來,他每時每刻都在等候,都在瞻仰阿誰每隔千年就會路過的人。
“可我留下來做甚麼呢?”她已經風俗了行走,一小我走在路上,甚麼都不想。如果讓她在一個處所無所事事的待著,她感覺本身會瘋。
這時,一向未曾開口的玄荊俄然說道:“你不是冇有遇見,隻是不想記著罷了。”
“好酒。”她悄悄歎謂,忍不住就多喝了兩杯。隻感覺肺腑間一團溫熱,熏得整小我都暖洋洋起來。
但她反麵本身計算就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了,本身如何會想要把她留下來呢?
杜若道:“那你記不記得曾經很多次在我的樹下安息?”
她抬頭一口將杯中水吞入口中,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這酒冇有玄荊說的那麼短長。我先前喝了很多,不還記得你嗎?”
樹妖道:“既然喝了那葫蘆裡的水會把之前的事忘了,為甚麼還要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