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三春細雨（二）[第1頁/共3頁]

為了照顧馮瀅靜養，分給她的馮清的順和殿，間隔其他宮嬪的住處稍遠，殿前是一片柳樹林，非常溫馨。馮妙剛繞過那片樹林，遠遠地就瞥見盧清然帶著宮女盼兒，從順和殿裡出來。

王玄之點頭：“平城內凡是門口用竹製匾額的，都是我的私產。”見馮妙神情駭怪，又笑著點頭：“這冇甚麼了不得，家中父兄一貫輕視販子，以是我才千裡迢迢到平城來運營。如果被他們曉得了，恐怕要狠狠叱罵我一頓。”

“瀅mm，這是如何了，哭得像個花貓似的。”馮妙隻當是想家孤單，走出來笑著揉揉她金飾的發，把帶來的點心一樣樣拿出來。

進了宮哪還能隨便出去呢，就算天子肯放，博陵長公主也不會甘心的。馮妙內心清楚，卻不忍心直說出來，撫著她的背安撫了幾句。

予星講價講慣了，仍舊要他便宜些，隨口說了個一半的代價。王玄之也不計算，就點點頭說“好”，表示無言上前，從予星手裡接過下定的玉佩，問妥了去那裡支取銀子。

盼兒恍然大悟似的猛點頭：“還是娘娘曉得很多，奴婢跟著娘娘，可真長見地。轉頭娘娘穿瞭如許彆出機杼的衣裳，還怕迷不住皇上？”

馮妙有些奇特地問：“這綢緞莊本來是公子的財產？”

王玄之立在原地，衣衫被傘骨勾得破壞了幾處，腳下布匹混亂散落在汙泥裡，可這統統都涓滴無損於他溫潤高華的氣度。“是鄙人的家仆冒昧了蜜斯，該說抱愧的人是我纔對，”他淡淡開口，聲音在雨霧裡顯得更加平和，“弄壞了蜜斯的傘，如果蜜斯不嫌棄，這裡剛好有一把徐道子的踏青歸晚綢麵傘，就送給蜜斯當作賠罪吧。”

綢緞莊放在門口迎客的布料，都是上好的，質地緻密，整匹非常沉重，這幾下實在砸得不輕。馮妙有些不美意義，低聲道了謝，再一昂首，恰都雅清那人的麵龐，駭怪之下“啊”了一聲：“如何是你？”

徐道子是南朝的製傘名家，每一把傘都親手製造，並且獨一無二，毫不反覆。在南朝士族的追捧下，徐道子的傘已經代價連城。曾經有人破鈔令媛買到了一柄徐道子的素麵傘，雨天想要拿出來誇耀，又怕被雨淋壞了，便本身撐著這把傘，叫家仆另撐一把大傘跟在中間，一時成了笑談。

身後就是院牆，身側是放蠶苗的架子，馮妙無處躲閃之際，竹製傘骨被人握住，向前一帶，全部傘麵剛好迎被騙麵砸過來的整匹布料。油紙傘麵底子接受不住任何力道，“哧啦”一聲劃開，傘骨撥得布匹稍稍竄改了方向，仍舊砸下來。

馮妙拈了一塊酸棗奶糕給她嘗，笑著說：“那不一樣，禦膳房的東西，就是太邃密了，如何都不如集市上買來的好吃。”

“姐姐，”馮瀅抽泣不止，伏在她懷裡斷斷續續地說話，“我每天都怕得要命，又不敢跟二姐姐說，我……我真的不能奉養皇上……”

予星聞聲聲響，急倉促地過來，見馮妙安然無恙，才略鬆了口氣。雲泉寺裡見過幾次的青衣小僮無言，也滿麵焦心腸走過來，卻被王玄之抬手止住了要說的話。

馮妙登車拜彆，王玄之站在原地，入迷地看著那一匹浮光錦，眉間垂垂浮起一抹痛苦神采。無言上前擔憂地問：“公子，您的手臂恐怕傷到筋骨了，出來包紮牢固一下吧。”他與馮妙扳談好久，一向用左手指導著布匹，右臂始終藏在衣袖裡，廣大的衣袖垂落，剛好擋住了內側感染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