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玉碎瓦全（一）[第1頁/共3頁]

他說得如此自傲，彷彿天下統統事情，都逃脫不開他的掌控，可馮妙卻看出了一絲非常，自從他的刀鋒抵住了元詳的咽喉，元宏就再冇挪動過腳步，他垂下的一隻左手，正緊緊握著，連指甲都掐進肉裡幾分。

“得不到皇位，那就獲得你也行，”元詳雙眼發紅，兩隻手攀住了馮妙的雙肩，“他囚禁我的母妃，剝奪我的封號，讓我成了宗室裡的一個笑柄，那我就讓他嚐嚐，本來具有的東西，被人奪走、破壞，是甚麼滋味。”

素問的唇邊也沾上了嫣紅的血跡，她抬頭受了這一下，卻並不畏縮，瞪著雙眼直視著他。唇邊的血跡，如落在泥土上的桃瓣普通，嬌妍淒婉。

元詳起家向馮妙走了幾步：“本來你還躲在這裡，卻把我的人都支開了。”他藉著暗淡的月色細心看了一眼馮妙的麵龐，陰陰地說：“那年跟林琅在一起，你的年紀太小，還看不出來，現在看來，你的確很美，比林琅更美。難怪他那麼快就忘了林琅，卻一向寵嬖你。”

馮妙手裡的鳳尾樽，也恰在此時砸中了他的後腦。北海王收回一聲含糊而痛苦的叫喚，腦後和口中都流出血來。舌尖、腦後，都是人身上最脆弱的處所之一，元詳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揚手狠狠地給了素問一個耳光：“賤人！都是賤人！不知好歹！”那聲音裡儘是不甘，不曉得是在說素問，還是在說早已經不成能聞聲這些話的林琅。

馮妙曉得元詳口中的“他”，指的便是元宏。她已經悄悄捏了一片碎瓷在手裡，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如果抵擋不過，她能做的隻要一死。

他向前走一步，馮妙就向後退一步，直到後背碰上冰冷的牆壁，再也冇有處所可退。

現在，華音殿內正一片沉寂。馮妙傍晚時小睡了一陣，入了夜就如何都睡不著，倚靠在菱花窗一角，看著屋外瀲灩的水光波影，手捂住嘴唇一陣陣地咳嗽。素問奉告過她好幾次，就連高清歡疇前也老是這麼說，她這個病症，要儘量製止多思多慮，隻要埋頭養著，才氣漸漸好起來。但是到底能不能靜下心來，底子就由不得她。

北海王抬開端，對著本身帶來的親衛說：“你們去小佛堂，看看馮昭儀在不在那邊，抓住她立即返來奉告本王。”

北海王部下的人，很快就衝進了這間主殿。北海王元詳掀起床帳，發明床榻上空無一人，立即回身揪住了素問：“馮昭儀人呢？”

馮妙死死按住嘴唇，壓住那股難耐的咳嗽，不讓本身發作聲音來。她順手摸了一件衣裳披在身上，儘量輕手重腳地貼著床榻邊沿滑下去，藏進床榻下方的空地裡。素問還在門口的小榻上，馮妙抬高聲音，極輕地叫了一聲：“素問……”

北海王元詳聞聲聲響，立即就要起家向後看去，素問曉得那就是馮妙，支起上身直接吻住了他的唇。她不是甚麼純潔節女，充作官奴的日子裡，為了活下去，比這肮臟百倍的事，她也忍耐過。她並不怕死，她隻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去。素問把小舌探進北海王口中，引著他的舌膠葛在一處。

那些親衛相互看了一眼，畢竟還是應了聲“是”走出了殿外。腳步聲，另有刀鞘摩擦在甲冑上的沙沙聲，都垂垂遠去了，北海王便又往素問脖頸上吻去。

小榻上的人緩緩地翻了個身，素問的雙眼睜著，毫無睏乏之色，她卻對著馮妙點頭，不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