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8[第1頁/共4頁]

江冽塵道：“本座號曰‘七煞聖君’，以上古珍寶足能成事。彼時天下人皆為吾之奴婢，那也不必重修甚麼門派了。”紀淺念苦笑應道：“是啊，這名號倒也清脆。那你說我們幾時解纜啊？”江冽塵沉默半晌，道：“先陪我去個處所吧。”他說這話時語聲寒微，幾如感喟，聽來似有無窮哀悵。紀淺念點頭承諾，程嘉璿也一起跟著。

江冽塵隻如神魂不屬，對兩人全不理睬，在荒地間盤跚前行，在一塊空中相對較為平整之處站定，緩緩蹲下身，輕撫著麵前一塊殘破不堪的石碑，碑上筆墨也已冷酷難辨。紀淺念和程嘉璿緊隨厥後，兩人對視一眼，內心都不知他此意如何。

紀淺念在墓碑前緩緩踱步，道：“因為我一向感覺他很好，可如果你內心恨他，怨他，必然不會情願聽我說他的好話，使我大違本心，實是難堪。再者我很早就跟你們交好，很珍惜那份友情，但願你也能一起珍惜。”江冽塵沉默無話。紀淺念摸索著又問：“你們本來那麼要好，到底是為了甚麼反目成仇？你說那是一個詭計，我曉得啟事是夢琳，可經常在他耳邊嚼舌根的又是誰？”

江冽塵冷冷道：“誰敢說他的好話？誰敢！身後就能相見？滿是哄人的大話！”紀淺念總覺本身始終沉默也不得當，戰戰兢兢的道：“退一萬步講，就算能夠相逢，也不過規複了最早的兩難地步。夢琳疇前就隻當隕星郎是兄長，陰人間也不會平空生出愛情來。如此相見，倒不如不見。”

江冽塵冷酷一笑，道：“這倒是不錯，隻可惜冇讓那群樸重狗賊同時下天國去祭奠他。不過遲早會有那麼一天的。我現在隻盼他能安眠。他死前對我儘是挾恨，那就毫不會體驗到被嫡親人叛變之苦，這也是件功德。”

紀淺念此時無言可答，隻得擠出幾滴眼淚，勉強哭了出來，哽咽道：“隕星郎，你死得好慘啊！不但敬愛的女人離你而去，這個人間也要拋棄你，使你受儘唾罵。你平生勤奮，任勞任怨，冇得享過一天清福，留不住一點所需所求。餬口於你儘是叛變、痛苦……願你早入循環，來世投個好人家，再來補報……”她抬起帕子之時，就已伎倆敏捷的撒了些藥粉，再以帕子在眼角幾次揉擦，狀若拭淚，實是擦得淚水嘩嘩長流。

江冽塵從懷裡取出些剪成銅錢形狀的白紙，緩緩放在石碑之前，時有勁風捲過，將紙片掃得漫天飄灑。他也並不轉頭，冷冷說道：“你們曉得總舵未毀之時，這裡是甚麼處所？”聲音飄忽，既似自言自語，又如淡然發問。

紀淺唸叨：“不會……不會，有甚麼虛假了？你本來也不是君子，更不必作偽。”江冽塵愣了半晌，淡淡一笑，道：“說得好。”轉臉看著麵前墓碑，歎道：“殞兄弟很不幸，他現在的墳，連衣冠塚都談不上。”紀淺念也在墓前撒了幾片花瓣，道：“那你就想，全部祭影教都給他做了陪葬，他的身家麵子是做足了，不會走得太孤傲。”

江冽塵見她對暗夜殞能有如此密意厚意，彆人待本身兄弟好，就比對他好更是欣喜。歎了口氣，輕聲道：“彆哭了，不要吵到他。他一貫生性好強，定然也但願彆人對他畏敬，不是憐憫。我們就尊敬他些。”這一句話說得極是和順，體貼之意儘示此中。程嘉璿和紀淺念聽慣了他言辭刻毒，這都是第一次見他顯出內心脆弱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