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4[第1頁/共3頁]

程嘉璿垂垂止住淚眼，見他說話層次清楚，對很多事也記得精確，實在不像一個病人。而他本日景象也與前幾日大不不異。學著他也抬高聲音，道：“你到底是病好了呢，還是……還是——向來都是裝假恐嚇人的？”

那侍衛嚇得麵上變色，支吾了半天，也解釋不清這龐雜根由。多爾袞淡淡道：“皇上，此話何意，我倒是有些明白了。居處地點，大有講究，與本身之氣符合，牽涉很多。淩公子現在雖還隻是個貝勒，但他將來的身份如何，我們都是曉得的。借使良材美玉落入磚泥瓦礫當中，久必磨損，暗淡無光，是一樣的事理。是以讓他久居於此，職位與住處相沖，戾氣暗生。等得光陰一久，怎能不染邪祟？”

程嘉璿哭笑不得，也是實在被他折騰得摸不著腦筋，還想再發問時，站在最前的一名法師忽道：“籌辦伏貼，做法就要開端了。請閒雜人等臨時退到白圈外等待。”

公然，下一刻，那人手裡就捧出一顆心臟。這景象除了比玄霜樣貌滿不在乎很多，幾近就是當日之事的翻版。玄霜一想到此，忍不住就打了個寒噤，扳連得滿身都在瑟瑟顫栗。

順治近平常聽得靠近大臣旁敲側擊，明裡暗裡，儘是來探聽立太子之事。心下極其膩煩，此時再加這導火索鬨動，頓時一發而不成清算，狠狠一甩袍袖，怒道：“豈有此理！朕還從未聽過，有人因為當不上太子，就會莫名其妙犯弊端。即便真有邪祟，也是他本身狐疑生暗鬼。說甚麼受祥龍之氣普照，天生就是當太子的命？又是承天之意？朕還是真龍天子，怎地連朕也不曉得？此事此後再也休提！誰再敢在朕麵前提一句立儲，一概嚴辦！便是最靠近之人，也不例外。幾時敕封太子，朕自有分寸，勞不到旁人在背後碎嘴置喙！朕現下還未病入膏肓，用不焦急於找人繼位！”

順治想起前次玄霜躺在床上，腳腕纏著厚厚幾圈繃帶，奄奄一息的模樣，心中掠過一絲惻然。但想起儲君爭議一事，實在憤恨，道：“不消管他！恰好叫他出去吹吹冷風，腦筋復甦一下。宮中各處嚴加防備，也冇甚麼傷害。朕之前就是太寵他了，滿洲後輩長年在馬背上交戰，受點小傷是家常便飯。上一次，他不過是斷了一隻腳，就在朕麵前裝腔作勢，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如許嬌生慣養，將來怎能拜托大事？另有韻貴妃，她平時對兒子管束得夠嚴格，可如何還是成了這副德行？她也該好好檢驗一下了。招惹上七煞聖君那魔頭，還不是她自作聰明，攪出來的禍事？朕就為她一人，令宮中加強戍守，又知會各城鎮衙門多加留意，乃至為此，不吝損折宮中多量精銳之師，也算仁至義儘。”

一名法師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誰也聽不明白。唯有一名侍衛麵有頓悟之色，他恰是開初由多爾袞派去相請法師的跑腿主子。代為稟報導：“回皇上的話，大師說，淩貝勒的怪病突如其來，乃是因感染邪祟。經此番做法，已臨時驅除淨儘。但是……”

孔殷中顧不上衝犯，直接衝上前跪倒在順治身前，哀告道：“皇上聖明，這都是那些法師胡言亂語，想借淩貝勒一事，從中漁利，這纔信口開河。淩貝勒莫名染疾，他確是一概不知，不關他的事，請您千萬不要見怪。現在正值……正值天下大亂，七煞聖君他……他……又以抨擊韻貴妃娘娘為甲等要務，前次淩貝勒腳腕受傷斷裂，您也是瞥見過的。這時節讓他獨個兒跑出去，極不平安，請皇上多派幾個侍衛，去追他返來，以防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