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8)[第1頁/共3頁]
貞瑩嘲笑道:“急甚麼啊?可貴有機遇好好觀光皇上最常跑的吟雪宮,未幾帶點記念品如何成?這隻是其一,再好好翻,說不定還能找到他們寫滿情話的來往手劄,證物越多,證據越充分,我的話就越易令皇上佩服。”抽出一卷書冊,揭開來瞧,是一本概述《奇門遁甲》之術,這是門極高深的學問,貞瑩冇興趣詳看,行動鹵莽的塞回書架。
貞瑩拉茵茵同來本是壯膽,見她這等不經嚇,也覺敗興,道:“乾脆跟你實說了,那就是我們要拿的東西,是韻妃給野男人的畫像。我白日做客時,曾在畫軸上塗過些磷粉,一到早晨就會發光,你替我去拿過來吧。”茵茵口裡承諾著:“是。”卻隻能癱坐在地上,轉動不得,連起家也是艱钜。
貞瑩斥道:“那裡有鬼?狐疑纔會生暗鬼!本宮又未曾殺人放火,冇獲咎過死人,還怕甚麼?就算吟雪宮真有盤桓不去的鬼怪,也是給沈世韻害死的冤魂,我們要讓她下十八層地府,正幫了群鬼的大忙,他們不該害我們,反該保佑我們旗開得勝纔是。”嘴裡安撫著茵茵,實則多是在安撫本身,雙眼四周掃射,從牆角的壁爐看起,視野從左往右地挪移,忽感腕處傳來一陣鋒利劇痛,彷彿有把利刃將手臂剖開了,掙紮幾下,終不得脫,心猛地一墜,立時想到是被鬼怪長牙咬住,張口就想呼救,聲音纔剛冒出喉嚨,即已竭力壓下,暗忖:“莫非真有厲鬼作怪?被它吃掉事小,叫出聲來轟動沈世韻,在她跟前顏麵儘出事大。”緊咬牙關,向小臂看去,此時眼睛對周遭環境已稍許適應了些,恍惚中瞥見竟是茵茵死死掐著本技藝腕,指甲深深摳入皮肉。
沈世韻藏書甚豐,每本間擠得不留裂縫,再要塞入原位自是極難。貞瑩用力推得幾下,不耐煩地一甩手,腕上翡翠鐲子閒逛,在架壁撞了一下,收回“鐺”的一響,靜夜中分外清楚。接著就聽閣房床板“嘎吱嘎吱”的響動聲,彷彿正有人翻身坐起,茵茵屏住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喘,隻吃緊拉扯貞瑩衣袖,表示快走。
茵茵奇道:“娘娘既非常討厭韻妃,怎地還要幫她?”貞瑩冇好氣的道:“本宮是在說反話,你聽不出來?”茵茵輕點了點頭,道:“唔,本來娘娘說要幫她,實在就是不要幫她。”貞瑩剛想讚她“終究開竅”,茵茵又自作聰明的道:“推而廣之,您要奴婢辦理此事,實在便是要奴婢不要去辦此事……”
貞瑩喝道:“茵茵!”茵茵道:“是。才一貓腰一昂首的工夫,那野男人又回到了角落,正在用劍刺一個小木偶。奴婢想,莫非他在弄妖術,做巫毒娃娃害人?恰好他的窗沿上擺了一排,奴婢就趁機偷來一個,細看之下,卻又感受不大像,不都說巫毒娃娃上麵會刻被咒者的生辰八字?可這個小人兒倒是光禿禿的,莫非是個半成品?”
茵茵俄然來了精力,滾滾不斷道:“奴婢見他走到角落中,從一捆茅草下取出紙筆,笨手笨腳的磨好了墨,用羊毫蘸過,在紙上一筆一畫的寫字。他大抵讀書未幾,每寫一個字都要費心半天,才寫得兩行就寫不下去,署了名,將紙一點點的折成個小捲筒。奴婢剛有半晌走神,他就弄戲法似的變出一隻鴿子,把小筒用一根細線捆在鴿子腳上,纏了一圈又一圈,打個結紮緊,抱起鴿子向窗邊走來。奴婢趕緊蹲下,就聽頭頂上響起鴿子拍翅膀的‘撲撲啦啦’聲,那隻信鴿從小窗內飛向藍天,越飛越高,越飛越遠,變成個小斑點,最後一抹晶亮閃現,就再也瞧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