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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蒼頭奴 - 36.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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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回憶[第1頁/共3頁]

阿香坐在小杌上, 動手把搓了幾下的灰衫按進水裡, 微偏頭看薑黎,“如何冇多呆些時候?將軍那邊, 就冇有甚麼要服侍的?”

看她醒來,阿香忽給她遞過一塊肉來,說:“吃吧,吃完我們歸去。”

原是恥辱的事,然拋開那層倫理品德,就是最歡愉的事兒了。她們也不必講究甚麼貞操倫常,提及來也就更純粹些,隻談身材那一層。她們見薑黎這麼說也不驚怪,隻道:“這也是普通的事兒,哪有女人前幾次不疼的。你又遭了將軍那般虐待,不疼纔怪。”

晌午過後,身為營妓的她們,還是閒不下來的。或到帳裡打掃打理,或為這些軍爺縫製衣衫鞋襪,或荒山野嶺裡撿拾柴火。

阿香乾脆的弊端改不掉,仍又拿著很多事理跟她說。薑黎聽著的隻要一半,她現時煩惱的隻要手裡的衣衫褥單。灑了皂粉,還是要把部下到冷水裡。她之前踢過盆子,最後還是本身撿返來持續洗。在這裡,冇人憐憫她心疼她,大師各是艱钜度日。

阿香看她實在累得緊,便讓她在樹枝堆兒邊坐著歇息,由她們四個去撿。薑黎便依著大樹坐下來,雙手對插在袖管兒裡,縮著腦袋。她之前從不會這個鄙陋樣兒,家裡母親嬤嬤都是會說的。現在管不及這些,隻覺腰痠背痛,身上好似冇有一塊好的處所。她向來都不曉得本身能曆下這麼多磨難,原人的忍耐力都是無窮的。

她轉頭看看帳裡的這些女人,容顏尚在,風霜也可瞧得出來。雖都顯出粗糙了,但也能瞧得出年事不是很大。等年事大上去,容顏不再,又該何去何從?

“冇有。”薑黎簡樸回聲,把隻打了覆底小半桶水的木桶拎過來, 淨水倒進渙衣盆裡, 又去打水。她乾不來這些粗活, 但又不能不乾,因隻得拿彆人小半的量頭,漸漸磨罷了。

薑黎心底不自禁打了個冷顫,轉頭問阿香,“虎帳裡如何冇豐年事上去的女人呢?”

而薑黎這算表了態了,現出了友愛的態度。這些人便八卦起來,張了口問她:“你家裡之前是做大官的吧?犯了甚麼事兒了?被弄到這裡。”

薑黎把手裡的褥子按進水裡,手指碰到冰冷的河水,渾身都跟著打過一陣激靈。手凍得生疼,本能地縮返來,卻無處取暖。她看著本技藝指手背上的凍瘡,一陣鼻酸,說了句:“我不想湊趣他,也湊趣不來。”

阿香看她艱钜, 疇昔接過她手裡的木桶, 直打了滿, 給她倒進了渙衣盆裡, 又說:“你眼色放活些, 幫著理理褥子掃掃灰塵,都是活兒。”

阿香便拍她的肩,拉扯她與大夥兒熟諳,說:“都是姐妹兒,彆生分。今後你靠我我靠你,靠不到彆人去。雖是分歧地界來的,來之前的身份也不一樣,但到了這,那都是一樣的。”

薑黎問著這話,臉就紅起來,印著火光,瞧起來可貴的一臉敬愛。她雖不甚明白這此中的事情,但常常聽她們談說這些,也模糊曉得了一點。因本身身上疼得難受,總想問個明白。

薑黎抿抿唇,看著麵前的火苗暗下去,一堆柴火,燒完了。她們歇了話起家,又要回到阿誰儘是男人的虎帳去。薑黎跟在阿香背麵,看著天涯落日隱冇最後一絲紅光,全部六合便暗了下來。

這事理說多了,薑黎也就漸漸認下了。她們確切都是一樣的,乾一樣的粗活累活,服侍一樣的鹵莽男人,吃一樣的野菜乾糧。她看這些人風霜滿布的臉,忽而心底生出一種非常的感受,是往前向來也冇有過的。她曉得,這是一種悲憫,是曉得了世事艱钜與酸楚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