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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蒼頭奴 - 40.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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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喜歡[第1頁/共3頁]

【此為防盜章】  薑黎把手伸進褥子裡, 已然感受不到最後適應不了的那股子糙麻感。褥子都是暗灰麻布縫的, 棉花不知曆了多少光陰, 生硬地硬著。寒氣浸麻了的手,在內裡要焐上好一陣子,方纔氣有知覺。等有了知覺,便是入了骨頭的癢。那是凍破了皮子, 卻不敢撓, 再怕撓破了肉去。

薑黎吸吸鼻子,掩去委曲和原不該屬於她的怯懦,狠著勁兒把臉上的淚漬擦潔淨。忽聽得帳門震響,有人在外頭說話,“裡頭阿誰,莫坐著了,出來。”

帳裡無人的時候,她就委曲地哭起來。畢竟,她也就是個十六歲的生□□子。

指尖在手內心震出顫感,連帶背後也生抖出很多寒意。這個聲音是她所熟諳的,而這類鄙夷的語氣聲口,讓她如芒在背。她還是漸漸抬起了頭來,蹙眉把麵前這個男人的臉看進了眼睛裡。朋友路窄,她信了。

薑黎聽著兵士腰間刀鞘撞擊鎧甲的聲音,默吸了口氣,抬起好似灌鉛的腳根,彎了腰往帳蓬裡去。阿香跟她乾脆的時候說過,服侍這些軍爺的時候,依著他們的愛好性子來,樂樂嗬嗬的,都高興。彆沮喪著一張臉,叫人瞧了就不歡暢。

她不曉得她哪一天也要像這些人一樣,扭著腰肢去供百般的人把玩。她想在那之前,定是要挑了本技藝腕上那根筋的。內心這麼想著,銀簪的尖兒便往手腕上戳。疼痛觸肉,便再刺不下去。她曾經放肆放肆,然本來也是個怯懦脆弱之人。

薑黎自發放不下身材來服侍這些人,卻還是不自發地想到這些話。她進了帳蓬,麵無活力,隻在帳門內站著,低頭道一句,“給將軍存候。”而帳蓬裡的究竟有誰,她看也冇看一眼。

她眼裡無光,飄虛不已。想叫這個阿香的坐遠些,彆弄臟了她的褥子。可畢竟,一句話也冇說出來。

薑黎曉得,這不是唬人的話。那一個個兒被兵士領走的,都是服侍人去了。有本領的,扭著腰返來歪在床頭還能扯半天閒篇兒。冇本領的,掛些個彩,都是最平常不過的事。

阿香抬眼瞧瞧薑黎,兀自歎口氣。看她這模樣,皮子嫩得發光,之前不知過著甚麼樣天國普通的日子。現在落到如此地步,難為還能活著。可悲,可歎。

薑黎用指腹在本技藝背指節上悄悄地揉, 濕一側眼角,卻隻吸吸鼻子。臨床的阿香捏一手心兒的癟瓜子, 來她中間挨著,吐一嘴殼兒, 問她:“受不住?瞧你這氣度, 家裡早前兒是仕進兒的?”

薑黎坐在床沿兒上,紋絲不動,瞧著帳裡的女人一個個地出去,內心淒寒不能見底。她手心兒裡握一根銀簪,這是她身上獨一還剩的金飾。想了數日,存亡線上躊躇了數日,卻還是對本身下不去手。

她哭冇有聲音,眼淚淌了一滴抬手就給抹了,一麵抹一麵仍往下掉。早前拿橫做狠事的勁兒是冇有了,內心諸多痛恨,卻無半點感化。之前錦衣玉食的模樣,想起來尤在昨日,更加襯得當今的日子豬狗不如。

薑黎把手從褥子裡拿出來,身子坐得端直,手掖去大腿上,還是不知開口說甚麼。家裡一夜間遭了難,本身落到如此地步,便是這麼些日子,話也不知該如何說了。她之前仗著本身的身份積了多少孽障,這會兒全要還出去了。

薑黎等著這位將軍的輕浮調笑或者鹵莽戲弄,卻都冇有比及。她清楚聽到一聲嘲笑,那笑裡多有諷刺,而後便是一句,“薑大蜜斯,你也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