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碧玉簪[第1頁/共4頁]
上麵另有那金絲嵌成的幾行小字:
“在我肩上這個傷痕消逝之前,請你儲存著它。”
三個月後,聽雪樓。
沾滿血的簪子被放入了她的手心,上麵還留著對方體內的餘溫。
阿靖看著他,眼睛裡也有不測而冇法瞭然的神采:“吸納一個對你冇有任何用處的人插手樓中,這不像你一貫的風格。”
碧玉簪的墜子在如雲的發間閒逛著,溫潤晶瑩。
一支非常寶貴的碧玉簪,玉質溫潤純潔,揣摩得小巧剔透。
“烈烈真性,脈脈柔情。不卑不亢,玉骨冰心。”
“靖女人那裡的話……冰玉她死了都好幾天了,可不要談笑。”謝閣老一邊勉強地笑笑,一邊用袖子不斷地抹去額頭流下的汗水,“老夫明天還開棺看太小女的屍身,冇錯的,已經……已經是捐軀成貞了……”
士林中,誰個不稱羨孩子的父親教女有方,家世生輝?由一些德高望重者牽頭,向朝廷禮部上了奏章,儘敘謝家女子之貞烈。朝廷下旨,令處所籌措建碑立坊,以嘉其誌,其父教女有方,重新起用,拜禮部尚書。
密室裡,在參議完了閒事以後,輕袍緩帶的蕭憶情看著劈麵的女子微淺笑了起來,幾次把玩動手中的一隻水晶更漏,不知是調侃還是諷刺。
“你……”聽雪樓主想說甚麼,但是,終究有力地靠回了躺椅,苦笑著點頭,“算了,你愛如何以為就如何以為吧!”
父親再也冇有來看過她,但是她能想到父親內心的話:你乾脆死了該多好……那纔不枉為父十五年來對你的調教――為甚麼你活著呢?如果你活著,那節女的光環就會黯然很多,為父的宦途又要添很多波折啊。
從肩頭拔出碧玉簪,血一下子濺了劈麵的謝冰玉一身,她這才如夢方醒地跳起來,上去抓住了緋衣女子的衣袖,焦心腸想問,卻隻收回“啊啊”的沙啞聲音。
拉著她的衣袖,謝冰玉再次無聲地哭了出來,但是,她的眼睛裡卻閃爍著光彩。
謝冰玉嘴唇動了動,彷彿想說甚麼,但是抬手衰弱地撫著咽喉上的簪子,喉嚨裡隻要微小的咳嗽聲。傷口四周,有鮮血從凝固的血痂裂縫裡排泄,流到棺底上。
為甚麼她以白璧之身返來,但統統人都盼望她死!或許,本身活著真的是個弊端吧?
固然在撫屍慟哭時,就不測埠發明你另有一絲氣,但是為父還是決定成全你的三貞九烈――你的丈夫已經死了,你一個少艾的孀婦,活活著上另有甚麼意義呢?
“烈烈真性,脈脈柔情。不卑不亢,玉骨冰心。”
謝閣老不顧肮臟,開棺撫屍而泣,慟曰:“有女如此,老夫何恨!”
“開棺!”緋衣女子用毫無籌議餘地的口氣叮嚀,“你女兒還活著!快開棺!”
“內裡有動靜。”蕭憶情俯身細諦聽了聽,也道,“彷彿另故意跳。”
“你看――”緋衣女子身子俄然一震,輕推他,“棺木底下!”
後退,拔碧玉簪,用力刺入咽喉。血出如瀑,氣乃絕。
謝家的蜜斯還活著。
血!有鮮紅的血從棺木的裂縫裡流出!
“詐屍……詐屍了!”謝梨洲神采慘白,第一個顫聲喊了起來。頓時街上的閒漢發了一聲喊,齊齊散了開去。謝閣老顧不得女兒,也拔腿便走――
你如果死了該多好。
世人嘩然,功德者更是把街中間擠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