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同黨[第1頁/共2頁]

“奴婢原名於知賢，景初十一年舉人，後入太常寺為錄事，十六年因貪冇祭器撤職入獄，百口蒙難，受刑入宮。”

看著跪在麵前的老寺人，天子胸口積儲著說不清的情感，既有被捉弄的氣憤，又有日子被攪和得一團亂的煩躁。

“因為偷換祭器的主使就是張懷德！”老餘抱恨說道，“奴婢發明事情不對，便細查下去，才曉得全部太常寺都是虎倀！他們用仿造的銅鎏金換掉純金祭器，又在賬冊上做手腳，過後再分贓……如許的事，上頭冇人絕對不敢做，奴婢暗查好久，終究發明蛛絲馬跡，本來最大筆的贓款就送到了張懷德手裡！”

“你要告他甚麼？”天子問。

天子語氣沉沉：“你肯定？”

好一會兒，天子終究緩過來，問道：“你有證據嗎？”

老餘麵露悲忿，儘力壓著本身的情感，纔沒有閃現出來：“奴婢並冇有貪冇祭器，而是在登記造冊之時，發明有大量祭器被偷換，便將此事上報。不料上頭並不正視，乃至叫同僚來表示提點此事管不得。奴婢當年性子魯直，不肯同流合汙，終究惹怒了下屬……”

“這裡有當年太常寺失竊的祭器名冊，奴婢查訪好久終究找到了他們銷贓的路子，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定能找到賣出去的祭器。另有太常寺送進鹿兒巷的禮單，可知這些錢都進了張懷德的口袋。彆的鹿兒巷與端王勾搭的關頭人物，以及他們之間的乾係，奴婢全都列在上麵了，求陛下明察！”

“傳朕口諭，召三司主官！”

“候不上缺？無妨，去鹿兒巷送禮。犯了事要問罪？無妨，去鹿兒巷送禮。甚麼朝廷法度，甚麼律法嚴肅，在那兒不算事。”老餘的聲音帶出一絲諷刺，“就連皇家麵子也不算事，畢竟連供奉曆代先帝的祭器也能偷換。”

跟老餘說的這番話比起來，明天宮裡給端王府報信的事底子不值一提。如果此事為真，已經不是私通親王了，而是謀逆！

這是天子的權益，竟在不知不覺中到了一個農夫手裡。

“是。”老餘伏下身，渾身都在顫抖。

天子拿到內侍轉呈的證據，手都抖了。

“是。”老餘重重點頭，“張懷德侄兒一家就住在鹿兒巷裡，足有五進的院子，都麗堂皇不輸王府，乃至堪比皇宮！”

天子狠狠瞪向縮手縮腳的侍衛，即便這是他的貼身內侍，如許闖出去也是無禮，他們竟不敢攔，這申明甚麼？張懷德在宮中的權勢比他設想中大很多。

老餘終究比及了這句話，他掏著捂了多年，已經皺巴巴的一疊絹紙奉上。

“京中一向傳播著一句話，高中黃榜，不如鹿兒巷掛名。這意義是說，想要得個好官，中進士不管用，去鹿兒巷送禮纔要緊。每年吏考之時，那些等候選官的進士舉人能夠不去吏部，但必然要去鹿兒巷。您是冇見過那盛況，上至尚書堂官，下至城門吏，在鹿兒巷排排坐著，等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寺人侄兒的召見！”

張懷德，端王……

天子看著跪在麵前的張懷德。他向來冇有把這個老奴當回事，這是個宦官，下仆，隻要本身一個眼神，就能把他踩到泥裡。

天子看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張懷德，表情出奇地安靜。

“哢嚓”一聲，天子手邊的杯子落地摔得粉碎，他呼吸沉重，額上微微見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