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一百一十章[第1頁/共3頁]
而跪在柳氏身邊的順娘, 穿戴青色的粗布襦裙,手嚴峻地抓著裙子的兩側,像個從淺顯人家出來的小娘子。她雖不及母親貌美, 姿色倒也算不錯。
崔氏抱著她,另有幾分不肯定:“你此言當真?”
本來如此。嘉柔靠在崔氏的懷裡,心中生出難言的苦澀。這世上對她最好最忘我的,便是家人,而宿世她為了跟虞北玄在一起,竟狠心分開了他們。她低聲道:“阿孃,之前都是女兒不懂事,今後不會了。”
她昂首望著崔氏:“阿孃嫁給阿耶,離故鄉和親人那麼遠,悔怨過嗎?”
崔氏頓了一下說:“二郎自小就在虎帳裡頭,很少在家,的確是妾身疏於管束。但那件事也不能全怪他。他是為了保護王府和您,纔跟他們起牴觸的。”
這麼多年,本是嫡親伉儷,卻過成了陌路人的模樣。
南詔歸於中土以後,為了保護境內的安寧,根基還是實施大氏族分封而治。
柳氏還不到三十歲, 打扮樸實,卻膚如凝脂,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給人弱柳扶風之感。她出世於官宦人家, 因父親犯事,家中女眷被罰冇入奴籍。後顛沛流浪, 跟了木誠節, 才脫奴籍從良。
玉壺拿了封信出去,躊躇不決。這已經是連日來的第五封了,信封上無署名,可“木嘉柔”三個字寫得飛揚遒勁,明顯出自男人之手。
她背井離鄉,闊彆長安,想必心中怪他,怨他,憎他,以是鮮少暴露笑容。
崔氏說道:“是啊,以虞北玄的城府,如何會晤你幾麵,就非你不娶?不過看中你是雲南王的掌上明珠罷了。”
嘉柔跟崔氏說話,偷偷望向坐在中間的父親。木誠節並不算高大魁偉,但五官漂亮出眾,因為長年領兵,身上帶著幾分淩人的氣勢,顯得難以靠近。
雨越下越大,她坐在靠窗的塌上入迷。
王謝之女和鎮守一方的藩王,本是一段嘉話。但在長安人眼裡,他這個雲南王不過是化外之地的蠻族罷了,算不得甚麼好歸宿。
崔氏暴露笑容,展開雙臂驅逐女兒,拉她在身邊坐下。
當年他北上, 天子曾想以宗室之女下嫁給他。可他慕崔氏的仙顏才情,在太極殿當眾求娶,天子和崔家不得不承諾。
嘉柔想起宿世本身被綁到長安今後,那裡有見過崔家的人看望。但想想也能瞭解,元和帝即位今後,那些世家大族本就不可了。像她如許的叛臣之妻,誰還敢牽涉上乾係。
嘉柔抓著木誠節的手臂說道:“阿耶,我和阿孃都想阿弟。剛好家裡添了新人,也該讓阿弟返來熟諳一下吧?”
柳氏千恩萬謝, 還讓女兒給崔氏叩首。
崔氏對女兒滿懷垂憐,悄悄拍著她的背:“阿孃明白。但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李家也算王謝望族,必不會虐待於你。並且你母舅,表兄表姐都在長安,到時總能幫襯你一二。”
嘉柔低聲應好。這一世,她毫不會背棄家人,違逆父母了。
這世上因一紙婚書而走在一起的伉儷,最後不是都變成怨偶。
她之前不敢靠近木誠節,總感覺他很凶。此番重生,對家人滿懷慚愧,天然更加靠近。
反而那些覺得獲得真愛的,一定能相守到老。
玉壺歎了口氣,依言照做。
終究,阿常出去稟報,院子已經清算安妥。
木誠節朝崔氏看了一眼, 她的神采始終安靜,彷彿柳氏母女底子無關緊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