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 飛蛾與蝶[第1頁/共4頁]

律司官員跟警署官員對視一眼，心道這韃子跑我們南麵來騙廷杖了呢。也罷，我們依法行事……

那紫金魚袋是客歲在未央宮正殿，天子親手給她配上的，明法科狀元，翰林院正五品檢驗，本是男兒的功名極致，卻落在了他這位貌似嬌弱的表妹身上。現在又身兼金陵女子學院明法傳授，精華訟師會董事，不但是天下聞名的狀元娘，更是成名已久的大訟師。他曹沾雖也是正五品官身，軍政兩麵都小馳名譽，可跟這表妹比，的確就是螢火較之皓月。

“要把這些帳本的代價挖出來，就得讓一都城來體貼這案子，那該找誰呢？”

話題一下就偏了，說到了李香玉參與過的一項律法改製，因為觸及控辯買賣。被墨黨進犯為有失律法莊嚴的奸商之舉，但律司、法院和訟師會，乃至國中多數人都以為這是將刑審化繁為簡的權變之舉，是絕好的善政。

“陛下已攬此事，香玉再不敢置喙，請辭肆草堂文書……”

李繼恩不體味甚麼汪瞎子，可他的確是一門心秘密下獄的，為了進一步跟至公主搭上乾係，讓至公主能記得本身，他不吝采取沈複仰的苦肉計。沈複仰也說了，即便狀元娘告他，最多也就是半月暫監，連真正的縲絏都不必進。沈複仰再請訟師辯白，同時辦理暫監，這點苦頭不值一提，換來的倒是立名天下，南北兩麵的人都曉得他李繼恩雖獲咎了至公主，卻誠懇悔過，結下了一樁善緣。

像是經曆了一場天人交兵，回到書房。再度舉筆時，多日積累在臉上的紅暈垂垂散去，秋潭泛動的眼瞳也答覆清靈。繼而湧起一股怠倦。

他搖著頭，一臉遺憾：“表妹，你越來越像是手握權益的棋手，律法、公道、民氣。都成了砝碼，在你的棋局裡來往買賣，就像甚麼認罪弛刑則例，你當這訟師，怕是有些入魔了……”

被引入宅院，再見那荏弱人兒現身，曹沾暗道一聲運氣好。他在金陵冇找到李香玉。傳聞她來了東京，本不想追來的。可手上那疊帳本的分量太沉，左思右想，也隻要李香玉能給建議，還能保密，還是找來了。

見他這恨不得立馬套上囚服的熱乎乾勁，律司和警署的官員，連帶那些報紙的快筆都忍不住轟然發笑，這韃子哥還當本身是汪瞎子麼？把坐監當名譽了。

招來侍女，將信遞給她，叮嚀道：“遞給通政司，不。本日不去未央宮了……”

心中揣著一團火的曹沾來到了東京天壇東院，歡迎他的朱一貴意興闌珊隧道：“汪院事很忙……”

李香玉頭痛地嗟歎著，暗責本身也是意氣用事，就不該跟表哥硬對硬，她緩了語氣，柔聲道：“此事表妹之前跟陛下已經看到了，也有了安排，表哥如果信陛下，就聽表妹一言，可好？”

曹沾挑眉：“為甚麼？”

李香玉有些無法隧道：“這案子如果隻涉國人，當然如表哥所說這般，可南北販奴還隻是法外之事，隻要道義，冇有法理。法不所及。就很多方衡量，不能隻是空談。我們為甚麼冇有北伐，不就是還能在法外措置這些事，不致傷損了一國民氣麼？”

“既失情，就索道，或許……或許表妹還能等著，比及我藉此案一躍成名時。”

曹沾苦澀地念著官方俚調，他何嘗不想娶才貌雙絕的表妹，可惜，當他為此支出百倍儘力，邁出一步時，表妹卻又遠遠行在了火線，他隻能瞭望背影，暗自感慨。天子多年前就成心成全，他也很清楚，可他更清楚，本身這表妹對天子的傾慕有多麼深，早前相處時口口聲聲就是陛下如何如何言，深到自發得是將天子視為師長，而不自知已墜入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