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現實是殘酷的[第1頁/共3頁]
李肆很誠心腸問道。
關鳳生解釋著,語氣儘是無法。
“四哥兒,為啥要幫著你?不止是念著你父親,就算你家敗光了,我們也得分攤你家的皇糧。”
“縣卯字五十四
真夠笨的,李肆想拍腦袋,這可隻是正稅。
“隻是我還不太明白,到底我家擔了多少皇糧,能把叔叔們拖累到這類境地。”
歸結起來,還是阿誰俗得不能再俗的結論,官紳勾搭,逼迫他們這些草民。
關田氏對這數字看來是滾瓜爛熟,一邊念著,一邊找出了一張票據,關風生替他完糧,票據天然也在他家裡。
李肆真想破口痛罵,一點也冇重視他是用後代征稅人的思惟在看這事。
“裡長戶有好幾家,可裡排卻一向是賴一品在乾,而賴一品背後……”
麻痹的,出錢扶養的衙役捕快呢?正稅贍養的六十萬綠營兵呢?
李肆皺眉,接過了這張手掌長三指寬的票據,昂首四字頓時讓他汗了一下,“納戶執照”【2】!這個執照,跟三百年後的字義差得未免也太遠了。
不對勁……統統的雜派,都建立在正稅的根本上。而李肆一人一年要承擔靠近五兩多的正稅。康熙年間的“丁口”統計是兩千多萬,這“丁口”是征稅單位,不是真正的人丁,可李肆眼下卻真是一人對一丁口。以他的承擔為標準計算,這會的大清朝,正稅一年就得收一億五千萬兩銀子!
“正項地銀一兩六錢,丁銀三兩八錢,這是客歲的【1】。”
【3:清朝團練早有,隻是在白蓮教叛逆之前,都由官府直接辦理,設置有練總、練長或者團總等,各地詳細環境不一,經費都取自處所。康熙奏摺裡還提到過有練總帶練勇進山剿匪,成果被匪賊給剿了。】
將漂渺心機拉,李肆盯住了票據上的小字。
情感正在高點,關田氏又拿幾張紙條,這就很不正規了,連章都冇有,滿是手寫的白條。
“均平銀,四兩二錢。”
“我賴一品就是條惡狗,不撕得你血肉恍惚,我就不姓賴!哼!”
其他的腳力、櫃費、秤費、鎖頭費,這些雜派就不一而足了,這還算好的,都還打了收據。
荒唐了。
翼翼地挑選著詞彙,不想刺痛關田氏,這話不但讓關鳳生臉上浮起欣喜之色,本來還恨恨看著李肆的關田氏眼圈也是一紅。
李肆煩躁地在屋子裡跺著步子,固然還是初春,他卻感覺渾身熾熱。
“死瘦子,當真是越肥膽越小……”
“李四?阿誰書白癡?被石頭砸出了痰氣麼,竟然敢跟我賴一品作對?”
號”
“從小我就最疼二姐,甘願我遭罪,也不肯二姐刻苦。”
瘦子不滿地嗯了一聲,回身盯住了瘦子。
“穩!我要萬無一失的穩!全部廣東,府縣老爺們正亂成一鍋粥,熬過了本年,他李朱綬李父母,在英德應當也就呆不住了。”
關田氏不放過一個銅子,裡排也就是裡長,因為也是十年一輪,排到誰出麵幫著官府催糧,誰就是裡排。而櫃頭、書辦則是縣裡下來的差役。
李肆顧恤地說著,小女人緊緊抱著李肆的胳膊,把小腦袋埋在他的腰間,不敢開口,恐怕張嘴就哭了出來。
當李肆以果斷的語氣說出如許的話時,關鳳生和關田氏相對沉默。
“正項銀五兩四錢
本來他李肆一家在圖甲冊上,竟然另有三十多畝水田,家中六口人,成丁五口!他父母還活著,三個早夭的哥哥還都成了丁!早就賣出去的田產,都還留在圖甲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