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一字傾國[第1頁/共4頁]
再說了,李肆也掀不起反清海潮,這不是乾嘉年間,這個期間的知識分子跟滿人打得正熾熱,滿清就是他們的正朔。前明的法家之策被細細梳理完美,編織成周到而有序的大網,緊緊纏住草民的精神,而理學倫常進一步滲入,從心機上腐蝕節製,那根辮子,就是腦後插管的標記。
透過玻璃窗看去,遠處的廣州城臥在深夜中,燈疏光孤,寂靜非常,白日青浦十多萬人的喧鬨,彷彿如過眼雲煙,早已消逝。
政務這一麵,包含跟青田公司的權力交割,廣王府官職設置,政務運作流程,李肆就全交給段宏時等人打理,他得將統統精力都放在軍事上,而最緊急的一個目標,天然就是拿下廣州。
段宏時氣得喘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不過他另有貨,最好計劃被否了,就把後備計劃拿了出來。
馬鷂子恨恨地說著,官要措置,兵也要措置,他們旗兵可一向在盯著軍標,哪些汛棚不成信,哪些刺頭是禍害,都內心稀有。城門城牆有廣州城守營和東莞鎮標守著,他們旗兵就去清理廣州的內患。
李肆苦笑搖手,中原、中國、中華,這都是文明意義的稱呼,弄來當國號,那可比滿清都走得遠。
讀書人都點頭廣者,大也,闊遠無極,通夏,不”
凡人總感覺先是打天下,然後纔是治天下,這是兩個分裂的過程。可將汗青以一個“真”字細看下去,就能看出很多端倪,打天下的過程,同時也將治天下的格式鋪陳出來。遠非常人以是為的,打完以後,天下就是一張白紙,任由創業者隨便勾畫。
段宏時見他還在皺眉,終究惱了未聞有攀附前朝而成正朔之國既是新立之號,天然耳生,你又不消英字,莫非真要弄那張楚南平之流的二字號?”
前者是把這國的目標定為顛覆滿清,可對李肆來講,這隻是階段性的目標。後者纔將這個國的終縱目標含了出來,那就是複興中原。
“拿下廣州輕易,要穩住廣州就難了。”
“壞了……措置兵丁的人失手了。”
立國稱王,檄訂婚調,然後,國號的費事又丟了。
“快走”
由這個熟諳能推斷出,“擯除韃虜,規複中華”的標語,對這時候的普羅大眾而言,實在跟“奉天行道,征誅不平”普通無二,都是一樣玄虛。中原民族的脊骨已經被打斷,正在甜睡,這麵旗號喚不醒他們,因為在他們內心,滿清這韃虜就是中華,而反滿清的,纔是韃虜。
就史實來看,康熙前期、雍正乃至乾隆的大半期間,反清的海潮根基已經斷絕,絕大多數“叛逆”,性子跟曆代中原王朝都有的造反冇辨彆,並未帶有民族色采。
??肆和段宏時對視一眼,這時候有了默契,確切分歧,這觸及到他們這個國,是覺得至高目標。
“從速措置潔淨,然後到西門彈壓亂民”
不但他們軍標民氣惶惑,撫標和調到廣州城裡的東莞鎮標也都六神無主。李肆的兵,槍炮之猛,聞者已是心驚,何孟風如許的親曆者更是膽怯。彆的,這廣州城本來對李肆還是不設防的,他還領著南海知縣的官職,明裡暗裡不在城裡佈下了多少內應眼線。
當然了,即便大殺功臣,建國天子們也都冇認識到,殺光了功臣,這天下也非一張白紙。以是朱元璋還要不斷地殺官,乃至剝皮揎草,就為了他的抱負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