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最後一環[第2頁/共4頁]

鐘三日道：“爹你改了設法，不肯留在這裡，就是不想鄙人麵被吵到？”

他母親歎道：“你爹後半輩子跑遍四海，也不知落下了多少病根，客歲又犯了芥蒂，把那些病根全牽出來了。”

鐘上位開口就說到之前鐘三日所提的題目。

“不止是我怕，我想很多人都怕，怕一旦萬歲爺去了，這新世會如何變？是啊，太子慎重，曆政多年，我們大英還立起了老天爺，讓大師能大家得利。可萬歲爺就像是我們心中的支柱，這支柱垮了，這國度會有甚麼竄改？老天爺會不會再被遮住？大師內心都冇底。”

見父親胳膊腿腳還算矯捷，氣色也不錯，鐘三日問：“客歲到底得了甚麼病？”

東京某處宅院裡，仍然是一副輪椅上，一個老者奮筆疾書。

“這些亂子都還在內裡，前年舒妃娘娘為甚麼會薨了？是因為四十年時去烏斯藏調劑蒙藏之爭落下了病根。蒙藏之爭前麵又有蒙人的亂子，蒙人的亂子，又是院堂在行省分治上的爭論弄出來的。而北方諸省也因補助之事，在院堂裡辯論多年，明暗黨爭，甚麼事都扯了出來……”

這但是白城，白城就是天子故居，一大幫建國功臣的養老院，天道之學的最高學府也在這裡。能在白城以外得一處宅院，光有錢是辦不到的。也不知老頭費了甚麼大週摺才弄到手，就隻是為了能死在故裡，埋在白城天廟公墓裡，在地府下也能沾建國功臣們的貴氣。

鐘上位點頭：“好人相處也不即是冇紛爭，大亂也不必然是善惡之爭。這幾年你冇在海內，不清楚國中很多竄改。馬六甲為甚麼會亂？傳聞是通事院和樞密院爭馬六甲事權，成果放縱了暹羅鄭家和宋卡吳家。呂宋為甚麼會出大簍子？實在跟東西兩院之爭有關。”

鐘三日轉著大逆不道的動機，心氣提了起來，正要舉手拍門，吱呀一聲，院門開了。

說話間已近了白城核心，路上行人垂垂多了，除了白城住民和白城學院的學子，另有黑衣警差結隊巡查。鐘上位放眼瞭望，像是在找甚麼。偶爾見一隊紅黑身影呈現，目光頓時亮了，可看清了那不過是白城軍學的學員，眼中又暗淡下來。

鐘三日正心潮彭湃，鐘上位又道：“本年你也二十五了，都還冇立室。不孝也該有點節製！我已經跟你訂了彭家旁支的閨女，趁著我還冇死，儘快把事辦了。”

“但是現世報這事又說不準，就說德妃娘娘。大師都曉得她是誰，她救了不知多少人，本身卻急病薨了。還不到七十呢，按理說，老天爺給她個百歲高壽也不為過，這又是在報甚麼呢？”

還不是你逼的！？

鐘三日皺眉，芥蒂？他這老子的確是個冇擔負的，暮年起家都是抱彭家大腿。以後創業，在天竺抱方武的大腿，在珊瑚州抱李順和王之彥的大腿，就冇伶仃攬事的心氣。但能瞅準大腿，還能抱上，也是樁本領。幾十年間經曆了諸多風雨，卻一次次又爬了起來，倔勁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絕非鼠膽之輩，怎會遭芥蒂壓得差點翹了？

黃寨鄉就是昔日的黃寨都，鐘家這處宅院坐落於白城之西，隔河就是彭家故地。一條石磚林蔭道以彎月石拱橋之姿在河麵躍過，將兩岸連接起來。向東瞭望，兩三裡外，掩於深深林木中的白城清楚可見。